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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澤知道她在猶豫什麼,他連忙說:“陸川工作很忙,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耗在實驗室,多半是不會來的啦!”
楚楚輕輕地點頭,說:“我到時候看吧。”
“反正到時候聯絡,你現在的手機號”
“我沒有換號碼。”
“行。”程宇澤也將行李從傳送帶上取下來:“對了,我朋友來接我,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搭個順風車去市區。”
“不用了。”楚楚連忙說:“我要先去醫院看媽媽。”
“嗯,那有時間再聚。”
楚楚無意識地將頭髮別在耳後,然後對程宇澤揮了揮手:“再見。”
程宇澤挑挑眉,笑說:“耳釘不錯。”
楚楚心頭一顫,連忙捂住右耳,然而程宇澤已經笑著離開了。
她站在原地,驚魂甫定。
她的右耳,彆著一枚黑曜石耳釘,泛著幽黑沉靜的光芒。
這枚耳釘,曾與他血肉相融。
耳洞是分手以後戳的,那時候,心裡的痛苦已經完全淹沒了身體的疼痛和內心的恐懼。
巨大的悲傷無可排解,吃飯,睡覺,繪畫不管做什麼,窒息感無時無刻不在壓抑著她,走在超市裡,校園中,甚至吃飯的時候,只要一想到他的臉,想到過去的種種眼淚說來,就會來,止都止不住。
大夏天裡,一個人怔怔地走在大街上,她看到街邊有飾品店,鬼使神差的進去,跟店員說,要穿耳洞。
說完這句話,她就哭了,把店員嚇得不輕,連聲告訴她:“不會疼的,你別怕。”
她還是哭,店員沒法子,說你這麼害怕,要不還是算了。
楚楚哭著搖頭,說我不是怕,我只是
只是難過而已。
耳針穿進血肉,與她的身體相融,也定了她的心,彷彿他就陪伴在她的身邊,即便只是幻想,但她終於還是漸漸地好轉,她要走出來,愛情不是人生的所有,沒有陸川,她也要好好地生活。
當初可以咬著牙從黑暗的深淵爬出來,現在,她也可以忘掉他。
一定可以。
那枚黑曜石耳釘,他戴了多年,她又輾轉戴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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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澤帶著自己的小侄兒走出機場,看到t2航站樓邊的公路上,停著一輛黑色路虎。
一個男人,穿著黑色襯衣和長褲,他個子很高,漫不經心地倚靠在車前,戴著黑色墨鏡,凜然肅殺,引得不少女性對他駐足觀望。
高中就是這樣,他氣場很強烈,太容易光芒四射倒顯得有些外露,現在被學術的溫水煮過一遍之後,身上更多了一種儒雅的氣息,與他原本自帶的張揚氣質完美結合,成就了現在的陸川。
說不出來是什麼味道,但是足夠完美,足以叫人神魂顛倒。
陸川遙遙地對程宇澤揚了揚手,摘下了墨鏡。
一雙桃花眼依舊動人,眼角淚痣的顏色,似乎深了些。
“怎怎麼是你啊?”程宇澤沒料到來接他的人會是陸川,明明之前他叫的是宋景。
“老子來接你,還不樂意了?”
“不是”程宇澤連忙回頭,朝著航站樓出口不住地張望,指著人群:“剛剛就剛剛我遇到”
人群裡沒有楚楚的身影,程宇澤的話生生地堵在喉嚨裡,他又回頭看陸川,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把話嚥了下去。
“你遇到誰了?”
“沒沒誰。”
程宇澤終於搖了搖頭,很有些無奈。
當初陸川跟楚楚分手,沒有聯絡任何人,獨自回了美國,一呆好幾年,他的這些朋友們,除了知道他還活著以外,其他訊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