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戚沒再說話,轉頭看向舞臺。
寧檬卻不敢鬆開手。
嘴上可以過過癮,但自己的小命還是要保著的,她既要保住自己的形象,也要安全。
七點的時間一到,整個大禮堂突然安靜了下來。
大禮堂的舞臺是按照表演那東西來的,對皮影戲來說非常大,一塊幕布也才到一半,幕布的角落處還有一張二郎神的皮影。
老人被少年扶著,上了舞臺,停在幕布後。
寧檬一直覺得他倆有點怪,尤其是上次老人和她說的那句話,明顯是有深層意義的。
她一直沒想通,老人不讓她去,是覺得她去了會怎麼樣,還是察覺到她體質特殊的問題。
系統早就和她說過,因為體質陰,才好附身,不容易出現排斥現象,而且也比較適合她的靈魂。
那老人為什麼不讓她去呢,明顯是為了她好。
隨著人的到齊,鼓聲逐漸變響,莫名的振奮人心。
幕布後的老人坐在後面,對著下面烏壓壓的人群,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
瘦弱的少年擔憂地喊了一聲:“爺爺……”
老人搖頭,兩手將皮影放上幕布,前面的影子便顯示了出來,隨即臺下掌聲四起。
邱可可忍不住開口:“這都坐了快一個小時了,再不開始我就得睡著了。”
她坐在寧檬的左手邊,還帶了糖,她一顆,寧檬一顆,吃的不亦樂乎,寧檬有時候都好奇,她吃那麼多糖也不怕蛀牙。
她小聲地問:“可可,你來過大禮堂看皮影戲團的人嗎。”
邱可可不在意地回答:“沒啊,我對這個不感興趣。而且我來過一次想進去,結果被人語氣好差地對待,就再也不進了。就上頭那個男生,脾氣差。”
隨著她的話音,鼓聲變強,陣陣擊在人心。
突如其來一聲咿咿呀呀的唱腔,從幕布後,從喇叭中傳出來,傳至整個大禮堂的所有人耳朵裡。
聲音奇怪,晦澀難懂。
寧檬豎著耳朵聽了會兒,果然發現聽不懂,她歪著頭去問時戚:“你聽懂了嗎?”
時戚沒說話,也沒搖頭。
寧檬依稀能分辨出來,這聲音是那個老人嘴裡出來的,但是一點也不弱,伴著鼓聲讓人心裡直跳。
幕布上的皮影動來動去,人後的控制極快,與咿咿呀呀的唱戲同行,組成了一幕戲。
漸漸的,寧檬便入了神。
幕布上的影子變大,充斥了她的眼睛,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皮影裡的戲,她跟著咿咿呀呀地唱起來。
臉上也露出微微的笑容。
就在這時,寧檬只覺得一晃,眼前水紋一樣地閃過,嘴裡就被塞進了一樣東西。
甜甜的,硬硬的。
她猛地眨眼,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腔,轉頭看時戚,時戚正盯著她看,“你被吸引了。”
影影綽綽下,一雙眼睛被映成了墨綠。
聲音低沉又清冽,混著山泉落下的嘩啦聲,配著煩擾的雜音,聽著格外誘人。
寧檬耳邊蕩了蕩,和他對視了半晌,渙散的雙眼變回原樣,終於回神:“我剛剛怎麼了?”
唱戲聲太大,他們又是在第一排,說話都聽不太清楚。
時戚微微蹙眉,抬眼看舞臺上的光鮮亮麗,人影紛雜,垂下眼眸,將她的臉扭過去。
而後貼近了她耳邊,輕輕說:“你中了幻覺。”
寧檬睜大眼,揪著他的衣服,嘴裡還有剛剛被放的一顆糖,甜絲絲的。
耳朵周圍紅紅的,被他撥出來的氣癢得瑟縮了一下。
剛剛那一剎那,周圍的唱戲聲和鼓聲就像是突然消失,斷了線一樣,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