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孟德道:&ldo;並非要將全部威北軍調回,只需要秘密調回威北軍的主力即可,威北軍行軍速度快,個個都是威猛的悍將,只有他們才能與大楚軍匹敵。&rdo;
言外之意,西南軍都是飯桶,打輸了也怪不得他,只能怪西南軍那群肥肉。
嘉元帝卻在琢磨&ldo;秘密調回&rdo;這四個字,說得輕巧,一旦訊息走漏,不,大軍行軍怎麼可能完全無聲無息,定然會留下痕跡,大楚能在他們大梁朝廷安插奸細,就一定能在威北軍裡面安插奸細,所以訊息一定會走漏。
讓威北軍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汴京以南,是不可能的。
嘉元帝冷著臉問:&ldo;你可知道倘若犬戎人在這個時候攻打我大梁西北防線,西北卻沒有大軍與之抗衡,而威北軍對上大楚軍的時候同樣只能屢戰屢敗,後果是什麼?&rdo;
梁孟德自然知道,無外乎就是亡國。
可如今大楚已經快要殺入汴京,西南軍無法匹敵,大楚攻入汴京也只是時間問題,遲早都是要亡國的,但若是將威北軍調回,興許他們還能一戰。
這時,沈慕白忽然開口道:&ldo;父皇若是不願意調回威北軍,那便只有一個辦法了。&rdo;
嘉元帝和梁孟德包括皇后娘娘的目光都齊齊地落在沈慕白的身上,聽沈慕白不緊不慢地說出兩個字,他道:&ldo;遷都。&rdo;
&ldo;咳咳咳……&rdo;嘉元帝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咳得兇猛而劇烈,一張老臉憋得通紅,咳得撕心裂肺,好似要將心肺也咳出來。
皇后拍著他的脊背給他順氣,卻並沒有大驚小怪,顯然早已經習慣嘉元帝的這種咳法了。
沈慕白淡淡地看著他,他想起嘉元帝第一次秘密將他召入宮的時候,那時候他不過才十來歲,嘉元帝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還沒有生病,也沒有老,渾身都散發出一股令所有人都不得不仰望的威嚴,那時的他有多麼地意氣風發,現在的他就有多麼地衰敗垂老。
時光,是能將一個人慢慢消磨的。
遷都?往哪裡遷?西北嗎?
嘉元帝在劇烈的咳嗽後忽然笑了起來,那笑聲陰沉沉的,帶著幾分沉痛和嘶啞,西北天乾物燥,土地貧瘠,氣候嚴寒,老闆姓的生活尚且苦楚,他們遷過去,又能得幾分好?
不能的,西北根本沒有適合建立都城的城池,他們一旦離開了汴京,便等於將汴京拱手讓給大楚,怎麼可能?!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汴京。
嘉元帝累了,想休息,沈慕白和梁孟德一前一後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發現嘉元帝門前的守衛是兩個他從未見過的生人,一個生得尤其黑,一個臉上有一道細且長的傷疤,看上去觸目驚心,沈慕白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送他們出去的小太監極會察言觀色,見沈慕白盯著那兩個新來的守衛看,便解釋道:&ldo;自從古大人被殺後,皇上就越發擔心起自己的安危來,特意從禁軍中挑選挑選了幾個武功最高的人進來保護,尤其是那個臉上有疤的,雖然功夫不比古大人,但是也差不了多少。&rdo;
沈慕白聞言點了點頭,心中卻想,就這種貨色,阿久能一劍削倆。
想到言久如今高深莫測的修為,沈慕白自嘲一笑,覺得自己的末日就快來了。
他也不過是嘉元帝手中垂死掙扎的一條狗,原以為能取嘉元帝而代之,成為整個大梁的主君,沒想到大楚來勢洶洶,大梁朝不保夕,他這個皇帝的兒子,遲早也只有死。
天還未亮,謝嶼便醒了,言久還在睡,她睡著的時候總是最為乖順的,像一隻聽話的小貓,安靜地蜷縮在床上,面容溫軟,一動不動。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