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嶼的手磨蹭著指腹下的茶盅。
言久發現,這傢伙左思右想的時候手指總是喜歡蹭著什麼東西,他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好像已經如臨大敵,他問道:&ldo;那你有什麼打算?&rdo;
言久道:&ldo;沈慕白不是已經到了濮城嗎?傳國玉璽這麼重要的東西,在陣前隨時都用得上,若真的在他手裡,多半是帶在身上的,我想去探探。&rdo;
謝嶼當即反對,言簡意賅兩個字:&ldo;不行。&rdo;
言久將最後一個小籠包吞下肚:&ldo;我不是來跟你商量的,我是來通知你的,傳國玉璽我勢在必得,謝嶼,我以為你會支援我的決定。&rdo;
&ldo;我不支援,這不明白著去送死嗎?&rdo;謝嶼急道,&ldo;況且,誰知道那封信是不是真的出自諸葛遇的手,萬一是沈慕白設的一個圈套呢?&rdo;
&ldo;那便更當去,諸葛遇被抓,正好是我還債的時候,我若是置之不理,將來我下了黃泉,有何顏面去見我父皇母后?&rdo;言久態度堅決,&ldo;此行,毫無商量的餘地。&rdo;
謝嶼腦殼大了三圈不止,有種無力阻止言久只想將周以圍從墳墓裡拖出來教訓他自個兒弟子的衝動,他語重心長道:&ldo;阿久,那麼多人為你而死,你不能這麼輕賤自己的性命。&rdo;
他早便發現了這點,言久就像一個亡命徒,她的性命握在她自己的手裡,可是她卻絲毫不懂得珍惜,她敢獨闖萬骨窟,敢縱身跳入翻滾的臨溪江,敢與鬼訴單打獨鬥……如今她又想隻身入虎穴,去偷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傳國玉璽。
謝嶼深吸口氣,對她道:&ldo;你想去,好,我便捨命陪君子。&rdo;
言久語氣漠漠:&ldo;梁楚兩軍交戰在即,你不能走。&rdo;
&ldo;我正巧也要派人去濮城探聽情況,竟然你來了,我便不用派人了,我自己去,我們倆也好有個照應。&rdo;謝嶼給自己倒了杯茶,仰頭一飲而盡,&ldo;沒得商量。&rdo;
言久戳他的硬傷:&ldo;你不是沈慕白的對手。&rdo;
謝嶼被一隻銳利的箭射中心臟,剛喝下的茶都險些給震出來,他將茶盅放到桌上,對言久道:&ldo;阿久,相信我,我定不會拖你後腿。&rdo;
並非是拖不拖後腿的問題,而是謝嶼位高權重,身份尊貴,他的性命關係到整個大楚軍的安危,言久不敢拿他冒險。
況且,這是她自己的事情,是她與沈慕白的私人恩怨,與謝嶼無關,言久不想牽涉他人。
她道:&ldo;謝嶼,你想要什麼訊息,我可以幫你打聽,你別冒險。&rdo;
謝嶼從未見過言久如此執拗的樣子,她就像一頭犟驢,無論他說什麼,她都無動於衷,決定的事情就半點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倒不像他認識的言久。
他只得妥協,對言久道:&ldo;我讓李懷跟你去。&rdo;
言久點頭,兩人各讓一步,正好。
形勢逼人,這次言久倒沒有說走就走,謝嶼帶她在湖陽城內溜達,竟讓言久意外看見了熟人‐‐楚家長子楚非凡。
他帶領一個商隊,在湖陽城做布匹生意。
楚家本來就是靠&ldo;布&rdo;發家,後來雖然楚繼然被關,朝廷沒收了楚家的家產,但楚繼然卻並未因此一蹶不振,楚家也並未倒下,這一年多來,他們從無做起,生意又有了不小的起色,雖然和以往的大富大貴不能比,但養家餬口還是綽綽有餘的。
謝嶼捻起一顆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