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國寺乃是皇家寺院,從大梁建國伊始便已經存在,地處距離汴京城五十里的象山的半山腰上,因此地經常有達官貴人前來祭拜,特意修了一條可任馬車直接上山的通道。
言久發現大相國寺四周早就被禁軍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防守之嚴密恐怕一隻蒼蠅飛過來都得經過同意才行。
馬車一直軲轆轆行駛到半山腰,大相國寺的主持早就領著寺廟裡一眾大小和尚等候在大相國寺的佛門前,嘉元帝的車輦一到,寺內的和尚們就跪下行禮。
言久暗想,這些都是給佛祖辦事的人,嘉元帝的皇威真心大,敢讓他們跪拜,難道就不怕他們在佛祖面前告他的狀,說他心狠手辣,歹毒無情嗎?
只見坐在皇攆上的嘉元帝輕輕地一抬手:&ldo;大師們不必多禮,請起吧。&rdo;
主持領著和尚們起身,有公公上前抬起一隻手臂,嘉元帝扶著那隻手臂踩著腳凳下車,繼而有宮女上前想要攙扶言久,言久一個厲眼掃過去,宮女嚇得一哆嗦。
言久將手伸向剛下車的鳳千陵:&ldo;你來扶我。&rdo;
後面的皇后目光一凜。
鳳千陵下意識地去看嘉元帝,嘉元帝回頭溫和道:&ldo;長姐如母,你堂姐前些時日受了傷,如今傷勢還未大好,走路都不太利索,你就扶著她點。&rdo;
鳳千陵乖順地應道:&ldo;是,父皇。&rdo;
然後他把手伸向言久,言久就著他的手臂下了車,隨嘉元帝和跟上前來的皇后朝佛門內走去,身後跟著沈慕白,沈慕白身後乃是護衛,護衛不多不少,剛好四個人。
其中有三個言久都認識,乃是七殺的古木陽、朱曼姬、秦蒼海,另一個年約四旬,沒有表情的時候額頭上也橫著三道褶皺,他的面部表情非常自然地微微拉聳著,嘴唇下彎,一副好似自打出生就厭倦了人世的愁苦模樣。
然而,這人行腳無聲,腳踩在地面上跟踩進了棉花裡似的,明顯是個內家高手。
進了佛堂,嘉元帝身邊就只帶了這四個護衛,可見嘉元帝對他們的信任之重。
言久指著那愁苦男子小聲問鳳千陵:&ldo;他是誰?&rdo;
&ldo;上官淮,&rdo;鳳千陵低聲回答。
原來他就是上官淮,在蜀山腳下七殺聚了其六,獨獨少了上官淮,言久當時就想,這上官淮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竟然沒來。
古木陽、朱曼姬和秦蒼海言久早就見識過,這三個聯起手來都不是她師父的對手,上官淮言久還是頭一次見,七殺排名不分高低,但其實所有人都預設上官淮乃是七殺的頭頭。
因為他最得嘉元帝信任。
鳳名城的口味,果然與眾不同。
大相國寺裡供奉著鳳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全都統一供奉在同一個佛堂裡,按照輩分從高到低依次排列,那間佛堂裡還燃燒著香火,有一個年輕和尚正在裡面點香。
見到他們進來,年輕和尚不慌不忙地將手裡的香插到香爐裡,躬身朝旁邊退了退。
還未踏進去的言久望著那些牌位深吸口氣,道:&ldo;這裡乃是我鳳氏列祖列宗們的安息之所,未免擾先人亡靈,幾個護衛便不必進去了吧。&rdo;
嘉元帝一抬手,四殺便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走動。
其餘的人這才抬腳邁了進去。
言久滿心複雜地走到牌位前,主持唸了聲阿彌陀佛,言久便隨著嘉元帝跪在牌位之前的蒲團上,她看到了她父皇和母后的牌位還有她皇兄的牌位。
言久眼眶漸漸紅了。
建文帝生性柔弱,優柔寡斷,不是當皇帝的好料子,但是他卻是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都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