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謝嶼幾人不在院子裡,問道:&ldo;公子他們呢?&rdo;
徐清回答:&ldo;在屋裡商量事情呢,言姑娘不愛聽,就自己出來了。&rdo;
紀文軒也覺得言久是朵奇葩,她住進小院的這些天,紀文軒聽她說話的次數五根手指頭數了還有剩,每次見她她不是在走神就是在閉目練劍,對其他的事情好像都不怎麼關心。
他們從這位長樂公主身上沒有感受到一個公主該有的尊貴,有沒有感受到一個家破人亡的公主該有的悲傷和憤懣,這姑娘好像隨時都是沒什麼情緒的樣子。
相比起來,謝嶼的情緒可就豐富得多,愁眉苦臉加唉聲嘆氣還有無可奈何,偶爾有點燦爛的陽光,但屈指可數。
謝嶼推開房門走出來:&ldo;如此說來,寧遠侯和沈慕白當真是水火不容了?&rdo;
紀文軒微微拱了拱身道:&ldo;看樣子是的。&rdo;
言久忽然站了起來,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她的身上,謝嶼忽然就有點頭疼了,言久很多時候都是想起什麼便是什麼,果然,他聽言久說道:&ldo;我出去一趟。&rdo;
&ldo;我陪你去。&rdo;謝嶼道。
言久點了點頭。
&ldo;東來客棧位置比較偏,不在鬧市,等入夜後我們換上夜行衣再去,行事才不會過於惹眼,你放心,寧遠侯既然住進了客棧,就算真的要走,也會等到明日,我們不急於這一時。&rdo;謝嶼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他站得離言久很近,個頭比言久高出不少,看言久的時候要微微低下頭,垂下眼,眼睛迎上他的目光,言久終於知道為什麼覺得紀文軒的看徐清的目光眼熟了。
因為像極了謝嶼有時候看她的目光。
言久微有不解,忽然伸出一根食指朝謝嶼的眉間點去,謝嶼對她絲毫沒有防備,一動不動地任由她的手指點在他的眉心,眼睛裡盛滿了笑意。
&ldo;怎麼了?&rdo;他問道。
言久困惑地收回手,她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的感受,內心深處好像有什麼在悄悄地膨脹,是一種類似於歡喜又有點令人憂愁的感覺,半晌後,她收回手,緩緩地搖了搖頭。
她復而又坐回石階上,且發現小院裡的其他人不知什麼時候都不見了。
謝嶼納悶,不知這姑娘腦殼裡又閃過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坐到言久的旁邊,偏著腦袋問:&ldo;你去見寧遠侯做什麼?&rdo;
&ldo;問一問十二年前發生的事情,寧遠侯能和沈慕白斷絕關係,可見良心尚在,他歷經三朝,肯定知道不少事情,&rdo;言久道,&ldo;當年與鳳名城一起造反的人都有哪些,又有哪些忠臣良將被鳳名城秘密殺害了,林國子監為什麼會有傳國玉璽……這些,我都想知道。&rdo;
不止言久,就連謝嶼都是滿腹疑問。
夜黑風高,適合做賊,兩道黑影鬼魅似的從農家小院裡躥出去。
王麻子晚飯喝的稀粥,家裡的米快要見底了,那稀粥稀得舀一碗都能數清碗裡到底有幾粒米,然而,他頂不住飢腸轆轆,連著喝下三四碗才勉強撐飽了肚子,晚飯水喝多了,夜裡就一趟一趟地往茅廁跑。
他們家的茅廁與臥房隔得遠,去茅廁要跑到院子裡的另一頭,大熱天的,夜風吹在身上舒服得很,王麻子也不著急,慢慢在院子裡溜達。
第84章
他不經意間地一抬頭,就看見兩道鬼影從紀文軒的家裡閃出了出去,王麻子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尿露了出來,濕了半邊褲子。
他覺得奇怪,這半夜的,紀文軒家裡莫不是鬧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