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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咎忖了忖,搖搖頭:“貴客用膳,那農婦必然侍立一旁待客人走了再用他剩下的殘羹冷炙貧家沒有那些講究,多半就取客人的碗用,子柔並非孤身一人。”
“世子真是料事如神!”
無咎撩了撩眼皮:“那些奉承話省省罷,另一人或許就是被他劫持的夫人扶孤起身。”
“您的傷勢”
無咎瞪了他一眼,侍衛不敢違逆,小心翼翼地扶他坐起來,還細心地在他背後墊了團被褥。
“取絹帛與筆墨來。”無咎定了定神,掖掖疼出的冷汗。
“殿下可是要賦詩?”
“”要不是受了傷,無咎真想晃晃他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裝了水。
心腹很快把他要的東西取了來,很有眼色地幫他託著小案桌。
無咎捏著筆管略想了想,胸有成竹地下筆,不一會兒便勾勒出一個秀美的女子,惟妙惟肖,形神兼備,一對眼睛尤其有神——只要瞭解一些畫史就會發現,這幅畫的運筆不像先秦繪畫那樣古拙,倒有點顧愷之筆下洛神的味道。
“叫畫師多描摹一些,連同公子子柔的畫像一起散發到各處關隘再命人去東郊山裡搜尋掘地三尺也要給孤找出來,”末了不忘叮囑,“切莫傷了夫人”
侍衛雙手接過,唱了聲喏,不禁納悶,世子殿下為何斷定夫人被晉公子劫持了?
無咎沒給他機會發問,揮揮手打發他走——總不能讓人知道世子夫人是自己跟著小白臉跑的吧。
無咎睡不著了,躺在床上越想越氣,不管怎樣先活捉回來,捉到了再想怎麼整治她。
決心
一眨眼,董曉悅已經浪跡天涯有些時日,好在一路上風平浪靜,子柔也沒鬧什麼么蛾子。
大多時候,子柔都堪稱模範旅伴,身為王孫公子,風餐露宿卻毫無怨言。兩人身份懸殊,不過董小姐並沒有為奴為婢的自覺,子柔也不和她計較什麼上下尊卑,有時甚至會主動承擔一些體力活。
如果不是第一印象太過深刻,董曉悅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他貼個好人標籤。
可惜從一開始她就領教了這個人的陰暗,對他始終戒備提防,連睡覺都緊緊抱著刀不敢大意,更是不敢露出真容。公子子柔在世子昏禮上見過她一眼,不知道時隔多日還能不能認出來,但是她不敢賭。
可憐她一個平常天天洗頭的輕度潔癖,愣是一個月沒敢洗臉,只能每天用袖子上扯下來的小塊布料蘸點清水擦擦眼角和嘴周,還得時不時弄點泥灰補補妝——成天風裡來雨裡去,難免有點脫妝。
經過董小姐的殘手回春,這張臉和變裝大佬的傑作早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也虧得子柔城府深,只是偶爾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兩眼,沒有多說什麼。
就這麼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個多月,再有三四天就能抵達楚宋邊境,一入宋國,楚人便鞭長莫及,他們也不用再這麼藏頭露尾了。
大約是勝利在望,兩人都有些鬆勁,意外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這一日,他們行至丹朱山山麓,那一帶山勢平緩,林木稀疏,他們便騎著馬循著一條樵人和獵戶踩出的小道往前走,董曉悅這個保鏢照例走在前面探路,這都是她做慣了的,山野並不像她起初想象的那樣滿地豺狼虎豹,其實大白天那些野獸很少出來活動,有個風吹草動躲得比人還快。
誰知那天點兒特別背,山道轉過一個彎,旁邊一棵梭羅樹橫出一條枝椏攔住去路,馬跑得有點快,勢頭收不住,她只好一拽韁繩迫使馬頭轉了個方向,棗紅馬一個急轉彎朝林子裡奔出幾步,正巧一腳踏進獵人捕獸的陷阱,左前蹄一崴,馬身往前一僕,董曉悅一下子失去平衡,從馬上摔了下來。
子柔距離她大約三四個馬身,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