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疾醫仔細給她診治。”陳妤說道,“這到息國還有很久呢,如今還沒到蔡國就先病了,到息國還不知道會成甚麼樣子。”
傅姆點點頭,畢竟那是陳妤的親妹妹,不管姐妹倆之前有多少隔閡,但是奵做了陳妤的媵妾,陳妤這個主母有照顧她的責任。
從宛丘到達陳蔡兩國邊境上用了十幾天,原本可以十天之內走完的路程,因為陳妤考慮到奵吃不消,硬生生的走了這麼久。
到了蔡國邊境,在傳舍中暫時住下,傳舍中的胥吏聽說是陳國公女歸寧,還是君夫人的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都是殷勤照顧。
不但陳妤本人和送嫁的卿分到了最好的房舍,就是媵妾們也被妥善安排。
即使還沒到息國去,但該講的規矩,在路上也應該講了,那些媵妾也到陳妤面前坐著。
陳妤看著面前坐著的兩列少女和幼女,嘴角抽動了一下。
奵是來的很不情願,估計是被她自己的傅姆給帶過來的。其他七八歲的小女孩眼角里還帶著些許淚花,陳妤望見,在心裡感嘆一聲,畢竟年紀小,又剛剛離開父母跟著她這個完全不熟悉的堂姊到陌生的諸侯國去,心裡不安也很正常。
“將甘漿拿上來。”陳妤吩咐道。
很快寺人們便將甘甜可口的甜漿奉上來,給貴人享用。
那些宗女原本對陳妤並不熟悉,都有些放不開,等到熱氣騰騰的甘漿端上來,看著都移不開眼睛。
“都用吧,這一路上都辛苦了。”陳妤笑道,說完她首先將面前的漆卮,看向奵。
奵是這些媵妾中唯一一個妹妹,日後也是媵妾中的頭領人物,她拿起漆卮之後,奵也拿起,那些小女孩才敢去喝。
結果她見著奵白著臉跪坐在那裡,沒有半點去拿漆卮的意思。
奵這段日子因為初潮,肚腹很不舒服,面前的漆卮對□□很大。不過她和陳妤向來不對付慣了,她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
這聲輕哼不大不小,足夠室內的人聽見了。
在座的宗女們在跟隨陳妤出嫁之前,都被家中人教導過,要唯主母馬首是瞻,結果奵來麼一出,讓宗女們都詫異非常,紛紛朝她看去。
坐在奵身後的傅姆也瞪大眼睛盯著她。
奵方才只是下意識的和陳妤作對,等到那一聲哼出去才發現眼下沒有最疼愛她的君父和母親,只有陳妤。她心裡噗通一下,但是都哼出去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想對著陳妤低頭認錯,乾脆咬咬牙,抬起頭就挑釁似的望著陳妤。
陳妤想起當時蔡姬挑選奵,是為了可以將息侯拉住,而且可以緩解她的生育壓力,可惜這個可是個刺頭,而且還是個正在青春叛逆期的刺頭。
她可沒有梁嬴那樣的好脾氣,見著奵這麼挑釁看著她,其他宗女都大驚失色,她嘴角一彎,“剛剛奵在哼甚麼呢?”
陳妤不怒反笑,“是不是又有甚麼不適?”說著她看向奵身後的傅姆,“你怎麼沒將公女奵照料好?”
她話語含笑,話裡卻直指奵的傅姆的失職之處。
“既然身體不適,那麼就回去好好休息,”說完,她看著奵的小臉一笑,“莫要出來了。”
說罷,幾個侍女就上前半扶半挾將奵從席上帶起來,往那邊外面走去。
“你們,你們要做甚麼?”奵被侍女被挾著,掙脫不開,驚恐道。
宗女們看著奵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看向陳妤的目光都有些敬畏。
如今可不是在陳國公宮,而是在蔡國境內,過了蔡國就是息國,陳妤沒有多少討好息侯的心思,但是也不會容忍奵繼續和以前一樣有事沒事就和她唱對臺戲,她也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去用愛心感化奵,乾脆幾棍子打下去,把奵打老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