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說不定姊姊也不怎麼想蔡侯回去。”陳妤對傅姆說道。
傅姆聽到陳妤這話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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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將蔡侯軟禁在郢都內城的一所宮邸內,宮邸外一圈的武士持戟守著,誰也不能靠近了,哪怕前來想要看一看蔡侯的蔡國行人都未能入內。
蔡侯不復以前的意氣風發,他頹唐的坐在室內,頭上沒有戴冠,只是用玉笄在頭頂束成髮髻,臉色灰敗,這樣子絕對不會讓人把他和諸侯聯想起來。
照顧蔡侯的豎僕掐著膳點的來送膳,楚王沒怎麼在衣食上虐待他,該有的都有。
蔡侯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響,抬眼看去,見著兩個豎僕將膳食抬進來。
“到時間了,用膳吧。”豎僕在蔡侯身邊呆久了,也沒有奴婢對主人的恭謹勁兒,自從一年前楚王還將蔡侯召入渚宮中那麼一次之外,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豎僕們時間一長都琢磨出來,只要蔡侯別莫名其妙的死了,他們怎麼對蔡侯,外面的人也不會多問一句。
蔡侯已經習慣了豎僕的慢待,他伸出手抓住食匕開始用食,案上的食物分量都被人分去了許多,他也不像剛來楚國那般勃然大怒。
如果是被別的諸侯俘虜,或許他能得到優待,但是成了楚王的階下囚,沒有被一開始那樣作為祭品去祭祀大廟已經是幸運了。
豎僕今日用蔡侯的那份飯食用的很舒服,心情也不錯,見著蔡侯這般老實的用食,心裡一時高興就對還在用餐的蔡侯多說了幾句。
“你蔡國又派人來了,這次去見國君還不夠,還去見君夫人。”豎僕守在蔡侯身旁,外頭的事常常聽說的。
果然他看到蔡侯停了向口中送食物的動作,蔡侯抬起頭,手裡捏著食匕都忘了放。
“甚?”
“我聽說你的夫人和君夫人是姊妹?蔡國行人都去求君夫人了!”豎僕以為這個是好訊息,“如今郢都上下誰人不知,國君最愛君夫人,若是君夫人肯為你說一句話,說不定你也就能回去了。”
蔡侯聽完豎僕的話,渾身冰冷,明明已經快到初夏,但是他好似掉進了冰窟一般,渾身上下哆哆嗦嗦,口裡竟然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豎僕看到蔡侯這副樣子,嚇了一大跳,趕緊過來伸手就去探蔡侯的額頭,“莫不是太高興了發癔症了?”
“君夫人!君夫人?”蔡侯又哭又笑,形狀頗有些痴癲,“到底是哪個蠢人想起這般主意?去求楚媯?她哪裡會為寡人說一句話,恐怕只會勸楚子要了寡人的性命!”
蔡侯說到激動處,一腳將膳案踹翻,坐在席上大聲痛哭起來。
豎僕聽不懂蔡侯的雅言,嚇得以為蔡侯被什麼魑魅魍魎給附身了,連忙跑出去叫人將巫師請來給蔡侯辟邪。
蔡侯想起當年仲媯過蔡,他貪圖仲媯美貌藉著酒勁調戲,如今他成了楚蠻的階下囚,哪怕他設計讓楚王攻打息國,滅了息侯的祖宗社稷,可是仲媯恨他之極,他哪裡還有半點回蔡國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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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今日聽到蔡國行人又來了,不免有些心煩,他連續幾次拒絕蔡國贖回蔡侯的請求。他留蔡侯在國內可不是光給陳妤出氣的,更是打著有朝一日能夠用得上蔡侯的心思。
“那就讓那些人在郢都裡等著吧。”楚王隨意一句話就將蔡國行人的事翻了過去,“最近黃國等國動向如何?”
黃國都是不怎麼大的諸侯國,但是這些小國有時候就和風中的野草一樣,風哪邊吹,他們就往哪邊倒,有時候楚王還真的想幹脆將他們滅了了事,將黃國之地統統劃入楚國境內。
商量了要事,決定對申國用兵之後,和楚王議事的卿大夫們告辭退下,宮室裡剩下了楚王。
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