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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問秋那句話後,宜生尷尬至極,有心想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但是……他那樣說好像也沒錯,她的確是擔心他,但, 如果不知道前情,他會誤以為她對他是那種關心吧?可是兩種關心是不一樣的!可……具體哪裡不一樣……宜生也說不出。
宜生很糾結。
或許是因為那本《女誡》,如今她面對沈問秋很有些不自然,下意識地總怕做出什麼讓他多想的事,因此才會那麼在意,若是換成以前,她根本不會為什麼兩種關心糾結。
只要自己心懷坦蕩不就行了?
然而經過《女誡》一事,她不自覺地就多想了。
啊!
真是煩惱!
宜生搖搖頭,努力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搖出腦海。
糾結於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她甚至沒有注意到,沈問秋直呼了她的名字。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沈問秋和羅鈺來了,吃晚飯的人從三人變成五人又變成了七人。
紅綃從巷子裡叫了個小兵去酒樓訂菜,自己又在廚房忙地腳不沾地,雖然忙,但她臉上神采飛揚,顯然高興極了。宜生有心也去廚房幫忙,只是卻被沈問秋和羅鈺齊聲留了下來。
幾個人坐在廳堂裡說話。
氣氛有些奇怪。
大部分時間都是沈問秋、杜管事在說,他們兩人在外行商,都是能言善辯之人,尤其沈問秋,他說的話其實並不算太多,但每一句都恰到好處,且幾乎每一句都涉及宜生和七月,使得宜生和七月也被帶動地說笑起來,杜管事則在中間插科打諢,阿幸時不時冷不丁冒出一句。
只有羅鈺,從頭到尾沒主動說話。
宜生初時沒察覺。
她被沈問秋和杜管事說的事驚訝到了。
“……夫人,您是不知道,那漠北的馬匪一個比一個狡猾,三爺為了撬開他們的嘴,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可是——這裡真是不得不佩服羅將軍,做的局□□無縫,瞞過了所有人啊,可惜……也把我們給瞞住了。”杜管事手舞足蹈,講述著當初沈問秋一個個匪巢挑過去,生生讓漠北馬匪絕跡的光輝事蹟。
宜生聽得有些愣。
她實在沒想到沈問秋能為她和七月做到這種程度。
可是,這還不止。
“……夫人,您現在在廣州,覺著廣州也挺好的是吧?可您要是在京城,喲!那傳言,一個個地,都快把廣州傳成十八層地獄了!我們出發前,三爺幾個好朋友聽到訊息知道三爺要去廣州,一個個的,都來勸,說三爺錢那麼多,何必冒風險再跑這一趟?這話說的也沒錯,可三爺哪是為了錢啊。”
說著,杜管事的眼睛就直勾勾意有所指地瞄了宜生一眼。
“現在北邊朝廷也的確管地嚴,天津那邊的港口已經不放船往南邊來了,運河上往南的船也是嚴查,一旦有嫌疑,說不得就得被扣上個通匪——咳,當然如今一見才知道羅將軍和紅巾軍都是英雄人物,總之,一被扣上私通紅巾軍的帽子,那可就慘嘍!”
“三爺還是託了漕幫顧三娘子,才順順當當地來到廣州,今兒我們來的時候你是沒看到,整個碼頭就我們一艘北邊兒來的船!”
杜管事搖頭晃腦地,言語頗有誇張,帶著些邀功的意味。
宜生自然看出他有些誇大了。
但即便如此,也擋不住心裡的感動。
這世她雖沒在京城,但上一世她卻是在的。
那時候的確如杜管事所說,京城的達官顯貴,尤其是後宅中,幾乎把紅巾軍妖魔化了。
或許是朝廷故意汙名化了紅巾軍,或許那時候的紅巾軍的確更加兇殘,不論如何,宜生都記得,那時候京城中人一提起紅巾軍,都是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