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惲是最親她的,惲心中記著剛剛兄長在父親面前說他被母親責罰一事,立刻撒開短腿就撲到陳妤腿上,速度之快甚至連大他一歲多的艱都比不上。
“抱!”惲拿出自己的年紀優勢,張開雙臂,陳妤平日對兩兄弟都差不多,但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個道理古今皆通。艱端著長公子的架子不肯輕易對母親撒嬌,自然是被弟弟給佔了便宜。
陳妤彎下腰把幼子抱起來,她看向楚王,“怎麼今日這麼快就回來了?”
“寡人心裡有氣。”對著陳妤,楚王也不藏著了,他將手裡的竹箸往銅壺那裡一扔,竹箸立即落入壺口,他一肚子氣的坐在席上,滿臉不痛快。方才對著孩子,他暫時忘記了那些事,如今妻子一問,他立刻就想起來了。
惲立刻一副‘好怕怕’的樣子抱住陳妤的脖子,死活都不撒手。
艱一開始被楚王嚇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等到他想起弟弟的時候,弟弟已經抱著母親脖子淚汪汪了。
‘混賬!’艱瞧著弟弟那副小可憐的樣兒,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兩兄弟都不知道你來我往鬥了幾次了,這個弟弟是個什麼性子他怎麼會不知道?莫說君父只是在生巴人的氣,就是在砸東西,恐怕這位弟弟也不會怕成這樣。
“母親!”艱心中酸澀,看向陳妤的目光都哀怨了許多。
陳妤被長子看的頭皮發麻,或許是前五年都不養在身邊的緣故,她總是擔心這孩子會心思敏感細膩,被長子那麼一看,她朝著孩子招了招手,“艱,過來吧。”
艱半點都不客氣,直接跑了過去,鑽到陳妤懷裡去。
楚王在那邊看著,眉頭直跳。楚王幼時可沒有兄弟倆這麼好的待遇。生下楚王之後,鄧曼被立為夫人,楚王也被立為太子,他有記憶的時候,身邊的不是寺人就是乳母,然後再大一點,就是太保申來教導他了。
只有偶爾的閒暇他才能見到鄧曼,而鄧曼那時也很忙,她要打理武王的後寢,過問那些庶出公子公女的起居,甚至還要幫著武王打理朝政。
當時不覺得,現在回想起來,當年享受的母親關愛還真的少的可憐。到了如今,鄧曼年老有了孫子,一顆心都撲在長孫上了,甚至連這個兒子都比不上。
“這兩小子,倒是比寡人當年舒服多了。”楚王酸溜溜的。
“都是你的兒子,有什麼比不比的?”陳妤聽到楚王這話無奈的嘆口氣,不知道的聽到楚王這話,還以為楚王是嫉妒自己的兒子呢。
“……”楚王扭過臉去,孩子氣十足。
都到而立之年了,楚王還這樣,讓陳妤簡直是無話可說。
“今日和師傅學了甚麼?”陳妤抱住兩個孩子問。
“我……”
“母親……”
兩個孩子同時發聲,然後反應過來對方都要說,立刻住了嘴虎視眈眈的盯著對方。
“……”陳妤想要扶額了。
這是才是真的大的小的都不讓人消停!
“今日師傅教你們詩了沒有?”陳妤問。
“師傅只教了宋人傻瓜的幾首,說是當年商人伐楚所作的,”惲立刻抱住陳妤的脖子答道。
宋人是殷商的後代,當年周武王滅商之後,為了監視這些商王的後裔,便讓他們做了客卿,給了封地,讓四面的諸侯監視。
說起來,楚人的祖先原本也是在商丘一代的,是在中原,只是因為不是商王血親而受到驅逐,被迫從中原遷徙到了當時還是被三苗土著所佔據的南方。
後來哪怕楚部落酋長鬻熊協助周文王滅商,甚至把一條老命給丟了,在周武王大封諸侯的時候,也沒有楚人的份,還是到了周成王才把楚人給想起來。
好不容易封了個小小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