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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贏
譚氏那一腳是下了大力氣的,蘇姨娘被踢得悶哼一聲,兩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眾人都被這變故驚住。
沈瓊霜“哇”地一聲哭出來,沈文密也紅了眼睛,兩人撲到蘇姨娘身上,就連原本躺在地上,似乎已經奄奄一息的劉婆子,也掙扎著爬到女兒身邊,“閨女啊我苦命的閨女啊”地叫著。
譚氏有點下不來臉。
那一指令碼就是她氣急之下才踢出去的,一來是覺得劉婆子丟了她的臉,二來也是先發制人,省地宜生藉著教訓劉婆子含沙射影,指責起她這個做主子的,所以才自己先動手教訓了,那樣宜生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但是,唯一沒料到的,是蘇姨娘竟然替劉婆子擋了那一腳。
她可不會為蘇姨娘的孝心感動,她只覺得,蘇姨娘壞了她的計劃,還攔著她處罰下人,哪怕這個下人是蘇姨娘的親孃,那也是不該。
看著蘇姨娘暈過去,譚氏不屑地啐了一口。
不過,現在這場面也不算壞。
蘇姨娘都暈倒了,劉婆子的事兒也好混過去了。劉婆子行事有錯,但畢竟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惡劣後果,反而劉婆子母女倆一個傷一個暈,再不依不饒的,多少會顯得宜生得理不饒人。而且,蘇姨娘的身份擺在那裡,宜生若是繼續糾纏,不論事實如何,外人看到的,很可能就只是“大婦偏狹善妒,容不下妾室”。畢竟很多時候,人們只願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所以,如果她這個兒媳還想要賢良的名聲,就該知道,這件事到此為止最好。
不然的話,她可不介意敗壞敗壞自個兒兒媳的名聲。
想到這裡,譚氏就立刻吩咐起來,讓去請大夫的請大夫,抬人的抬人。
完全沒有詢問宜生的意思。
然而,即便宜生不出聲,也有人不想讓她這麼順利地帶走蘇姨娘母女倆。
“哎,這怎麼就走了啊?劉婆子的事兒可還沒完呢。這劉婆子到底是何居心,居然打著二姑娘的名頭誆大姑娘出來,她一個奴才這麼做有什麼好處?我看啊,指不定是後面有什麼人指使!不行,得審出這個人,不然我可安不了心!”二夫人聶氏擰著眉,一臉擔憂地說道。
譚氏心中惱怒不已,勉強壓抑住怒氣道:“弟妹多想了,劉婆子就是腦子犯渾,能有什麼人指使!”
聶氏噗嗤一笑:“我可沒多想,倒是大嫂,想必是多想了。不管背後有沒有人,審審不就知道了?大嫂何必氣惱?”
這話,分明是在說劉婆子是譚氏指使的!
譚氏當即摔了臉子。
她哪裡知道劉婆子幹嘛誆那小傻子出來?她討厭那小傻子不假,可要是她想整治那小傻子,還用得著派個奴才扯謊誆騙?她堂堂威遠伯夫人,還不屑做這種事兒!聶氏這是明擺著給她找不痛快!
“我氣惱?我哪裡氣惱了?我一輩子行得端坐得正!要審劉婆子是吧?那就審!我倒要看能審出個什麼來!”
說罷,就讓人將劉婆子綁起來。
這時,宜生卻突然說話了。
“娘,劉婆子交給兒媳處置吧。”
她抱著七月,許是因為一夜未睡,聲音有些虛弱沙啞,而眼底處,卻是真真切切地染上了一層青黑。如此形容,倒讓人想起一些她以前的柔弱樣子。
“雖然僥倖沒有出事,可劉婆子意圖對七月不軌是真的,若是不審出個什麼來,兒媳實在無法安心。”她的話並不咄咄逼人,反而是以往一貫的溫柔如水,彷彿方才用鎮紙砸人、名令丫鬟打人,甚至公然給譚氏吃癟的不是她一樣。
配上那虛弱沙啞的聲音和眼底的青黑,只讓人覺得是個柔弱但卻想保護女兒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