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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開始了長達五年,被囚禁做“虎奴”的日子。
在之後,就是宜生親身經歷過的:發展紅巾軍,對抗官府,一步步建立屬於自己的力量,直到如今,坐上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
他這還不到三十年的人生,足可以稱得上波瀾壯闊,跌宕起伏,然而同時,從他十五歲開始,無論之後他生命的哪個階段,都沒有什麼正常接觸女人的機會。
十五歲情竇初開,卻遭逢鉅變,加入海匪。
十八歲風華正茂,卻慘遭囚禁,與獸相搏。
二十三歲正當青年,卻為了一個看起來遙不可及的夢想披荊斬棘,與一群糙漢子整日同吃同睡,平常見的女人兩隻手都能數出來,而且基本都是義軍們的女眷——義軍這種“非正規軍”,當然不可能有軍妓這種配置。
而宜生就是出現在了他這樣生命中。
她救了他的命,她溫柔貌美,她胸有丘壑,她見識不凡,她就天下大勢都能與他侃侃而談,甚至能給他許多啟迪……
這樣的宜生,他喜歡上再正常不過,哪怕宜生大他七歲,哪怕宜生還帶著七月。
所以宜生理解羅鈺對自己的情感。
但理解不代表接受。
羅鈺是個很好的年輕人,宜生感激他,也喜歡他,但這份感激這份喜歡似乎就像對家人,對朋友,對一個喜愛的小輩,至始至終,她更多是將他當做一個弟弟一樣的人物。
更何況,羅鈺喜歡她,何嘗不是因為她那些“不凡的見解和想法”?
然而那些見解那些想法,並不是她的。
她只是偶得奇遇,取了他人智慧為自己所用而已。
而且,他相處過的正常女人實在太少,在那種近乎沒有選擇的境況下喜歡上宜生,更像是不能選擇下的選擇。
他應該擁有更多選擇。
宜生嘆了一口氣。
而且,還有個沈問秋啊……
活了兩輩子, 814
清淨多日的渠府陡然熱鬧起來。
原本以為失蹤甚至死亡的姑奶奶和表小姐, 居然又完好無損地出現了, 下人們自然是驚詫極了。這邊, 耿爺激動地趕緊讓下人們通知家裡的主子們,連還在學堂上課的小少爺那兒也派人去叫。
而原本就在家的崔氏和梁氏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迎了出來。
只是,看她們的表情, 顯然也是驚嚇多過驚喜。
畢竟三年過去, 她們都以為人已經死了。
崔氏忍不住摸了摸宜生的手, 觸碰到那柔軟的皮肉,才喃喃地道:“沒事兒啊,真沒事兒啊……沒事兒就好……”說著眼淚也掉下來。
梁氏也摸摸宜生,又摸摸七月,哭地比崔氏更狠:“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妹妹……嫂子……對不住你啊……”
宜生在馬車上剛止住的淚, 也瞬間又掉下來。
她哽咽著抱住了繼母和嫂子。
這也是她的親人啊。
雖然沒有血緣, 雖然曾有齟齬, 但依舊是親人。就算曾經有再多矛盾,也不會盼著她死, 看到她平安回來還是會為她高興落淚。
幾個人哭著笑著到了花廳,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回來。
這時候正是上朝上學的時間,因此男人們都不在家, 不過渠明夷和渠明齊是去當差, 渠易崧卻是去了一位老友家,渠偲則還在學堂。
最先回來的是渠偲。
離得遠遠地,就聽到他不敢置信地大呼小叫聲。
“姑姑!姑姑!七月!七月!”那飽含著驚喜和顫抖的呼喊, 在看到真人那一刻瞬間爆發,已經十六歲,長成少年的渠偲,旋風一樣刮進了花廳,然後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