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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渠瑩如今這樣幸福,宜生高興極了。可以說當初正是為了阻止渠瑩嫁個文郡王的命運,才導致了七月和親的結果,但無論如何,她並不後悔幫助渠瑩,後悔也只是後悔當時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沒有把事情做地更妥帖更仔細些。
所以,看到渠瑩如今這樣,宜生很高興。
梁氏卻又感激又羞愧,看到渠瑩後這感激和羞愧便達到了頂峰。
當年因為宜生阻撓渠瑩嫁文郡王,她便對宜生生出怨恨,對她諸多抱怨,小人之心地以為宜生是不想自己女兒好。
可如今看吧,不說渠瑩如今生活美滿,就說那文郡王。那次文郡王沒娶成渠瑩,換了個別的書香門 814
渠易崧大步踏進花廳, 一向沉穩的步伐難得紊亂, 聽到宜生喚他, 他渾身一震,溝壑縱橫的臉上皮肉顫抖著,一行清淚流下, 啞著嗓子叫了聲:“宜生。”
宜生再也忍不住, 衝上去雙手緊緊抱住了這個年逾古稀的老人。
“爹!”她哭喊著。
“哎。”渠易崧撫她的頭髮, 眼淚還在不停地流。
渠明夷梁氏等人忙上來勸解父女倆,好一會兒才分別落座,宜生就坐在渠易崧旁邊。
又是一番互道近況後,終於,渠易崧也問出了之前渠明夷的話。問話時,渠易崧的神情比渠明夷更緊張了數倍。
宜生看著父親緊張的面孔, 深吸了一口氣, 臉上帶笑, 試圖讓氣氛放鬆一些。
“爹,您別緊張, 當年我們沒有遇上馬匪,其實我們是被人救了。”
渠易崧的神情陡然一鬆,但目光仍舊注視著宜生, 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宜生咬了下唇, 聲音有些發緊:“救我和七月的,是一支義軍。”
渠易崧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怔愣,渠明夷卻已經疑惑地問道:“義軍?”
宜生點點頭:“嗯, 義軍。”
花廳裡眾人面面相覷。義軍,如今說是義軍,可事實上,不就是反賊?
當然,如今最大的一支“反賊”得了天下,紅巾賊成了紅巾軍,其他“反賊”也跟著成了“義軍”,但如今畢竟新帝初登基,京城的人們還需要一個接受和轉變的時間,尤其是在渠家。
梁氏想起平日貴夫人們口中的反賊們,緊張地聲音都顫了:“那、那些‘義軍’,待妹妹怎麼樣?”
在梁氏,乃至京城幾乎所有權貴女子心中,義軍跟山賊馬匪也沒什麼區別,只不過山賊馬匪頂多搶錢搶人甚至搶命,而義軍搶的卻是皇位,是天下。雖說目的不太一樣,但總歸都是匪。
一幫賊匪,“救”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結果會比落到馬匪手裡好多少麼?
“嫂嫂放心,我很好。”宜生自然看出了梁氏的擔憂,搖頭安慰她,隨即頓了頓,才道:
“救我的那支義軍,是紅巾軍。”
“啪!”
渠易崧手中的茶杯陡然滑落到茶几上,倒沒有碎,只是水撒了一茶几,茶杯還在滴溜溜地轉。
宜生拿帕子擦了茶几上的水,撿起茶杯,又倒了一盞茶,正正地放到渠易崧手邊。
渠易崧沒有端茶杯,只是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她。
宜生恍然不覺,收拾了茶几,將髒了的帕子疊起來放到一邊,便開始娓娓說起過去三年的經歷來。
“……紅巾軍起初只是一群被逼迫地家破人亡的可憐人,他們與普通義軍和賊匪不同,紅巾軍紀律嚴明,雖是義軍,卻從不裹挾脅迫鄉民,也未濫殺無辜。羅將軍胸懷大志,他少年時遭受官府迫害,忍無可忍才揭竿而起,起事後,他不像其他諸路義軍一般忙著稱王稱帝,便是因為他心懷的是天下,是萬里河山的無數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