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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轆蕭蕭,斜陽溫煦。
街上行人如織,遠處河邊春柳翠綠,似有清香灌入車廂,沁人心鼻。
車廂內好半晌無人說話。
容語坐在車簾下,眉眼似沾了暖陽,如玉般溫潤。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率先挪身,往小王爺的方向跪拜下去,“小王爺,今日之舉實屬無奈,並非存心為之,還望您莫要計較,奴婢這就給您賠不是。”
長揖下去,伏地不起。
朱贇當著謝堰的面,豈會輕易放過她,把臉往旁邊一撇,朝謝堰努了努嘴,
“你不是要幫我教訓她麼?”
謝堰彷彿收到指令,毫無預兆一掌朝容語劈去。
容語一驚,側身躲開,手腕挽出一個花兒,擋住了謝堰的突然襲擊。
二人頃刻便在馬車內交了數招。
朱贇看著眼花繚亂,“喂喂喂,你們別拆了本王的馬車,本王這馬車可是耗費重金打造的,這墊的都是玉簟”
話音未落,謝堰將他壁角一盞琉璃宮燈給劈碎了。
朱贇嚥了咽嗓,
當我沒說
謝堰幾乎是使了真功夫,而容語卻處處留力,“謝大人,您當真要打,那咱們去外頭打個痛快”
謝堰熟視無睹,趁機扯住她左手手臂,信手將她衣袖往上一推。
露出白皙瘦勁的玉臂來。
手臂乾淨無暇。
謝堰臉色微微一變。
今日交手之時,他清楚地記得,他的指甲曾在刺客左手帶出一條血痕。
可眼下容語的手臂乾乾淨淨,沒有半點痕跡。
謝堰再內斂,此刻臉色也有些繃不住。
那刺客文武雙全,而容語功夫極俊,又是內書堂的狀元。
刺客身形雖不算健壯,可步伐招式卻與男人如出一轍,若說是個太監假扮,也很合情理。
刺客逃去四樓後,易容跟著朱贇出了勤務樓,過了一會,容語就被帶了回來。
種種跡象擺在他面前,他幾乎斷定,今日那假扮沈燦之人便是容語。
可眼下,唯一能證明刺客身份的證據消失得無影無蹤,謝堰平身第一次生出濃濃的挫敗感。
難道,他錯了?
謝堰握著容語手腕沒動。
灼熱的溫度透過衣裳傳遞過來,容語心尖跟著一顫。她知道謝堰在尋什麼,謝堰此人心思縝密,又是他親自留下的痕跡,難保不被他查,是以在逃到對岸去後,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給傷口易容,眼下傷口看起來毫無瑕疵,實則是那玉肌粉的緣故,玉肌粉滲入血液裡,令她手臂發麻。
朱贇見謝堰握著容語的手臂不放,莫名地生出幾分不悅,“謝堰,你什麼時候好這口?她可是個小太監呢。”
謝堰微的一愣,沉眸看了容語一眼,立即鬆開手,“抱歉。”
他面不改色道,“對了,我還要入宮向陛下回稟刺客一事,不陪你了。”吩咐馬車停下,頭也不回地掀簾出了去。
待他走遠,朱贇方重重吐了一口濁氣,掃了一眼滿車狼藉,掐死謝堰的心都有。
容語揉了揉酸脹的手臂,低頭替他整理狼藉。
她微躬著背,露出柔韌清瘦的弧度,側臉浸潤在暖陽裡,褪去了往日清肅的氣質,添了幾分柔和。她眉目彷彿水墨染就,是渾然天成的美。
見過太多庸脂俗粉,細究她,竟是從未見過眉眼生得這般好的人。
彷彿春風拂面,闊闊楚江,天地靈華被她一人攫取。
容語將破碎的琉璃燈歸好,置於角落裡,這才朝朱贇的方向看來,她心緒複雜,
“小王爺驟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