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兄長:“朱秀才何時託你捎帶了碧螺春?”
趙宴平道:“臨行之前他私下交給我的,不想金氏知道。總之你記住, 京城沒人知道她與我的舊事,包括她身邊的丫鬟、夥計, 你若見了她,只當鄉鄰來往,言談之間切莫露了痕跡……”
沈櫻撇嘴道:“好了好了,我保證不會給阿嬌姐姐惹任何麻煩,行了吧?嗦嗦的,明明處處在意替她著想,還嘴硬不肯承認。”
趙宴平皺眉。
柳氏輕聲訓女兒:“怎麼跟你大哥說話呢?京城不比縣城,你以後要規矩一點,馬上都要十八歲了,小心嫁不出去。”
沈櫻哼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又不是非要嫁人,阿嬌姐姐都能把鋪子開起來,我也可以。”
柳氏越發頭疼了,兒子不想娶,女兒不想嫁,這叫什麼事?
兩個時辰後,三輛馬車前後拐進了獅子巷。
沈櫻跳下馬車,看到眼前的三進宅子,沈櫻驚訝道:“這宅子好像才修繕過,是大哥新租的嗎?”
郭興一邊往下搬行李一邊笑呵呵地道:“不是官爺租的,去年我們一過來,謝三爺已經都準備好了,裡面要用的應有盡有,姑娘與太太屋裡還擺了花瓶掛了字畫,別提多周到了。前兩天三爺還來了一趟,打聽太太何時進京,說是要過來拜訪。”
眾人都知道謝郢與趙宴平交情深厚,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車伕們完成差事趕車離開了,趙家眾人說說笑笑地進去了,郭興偷偷瞅了秋月好幾眼,發現妹妹翠娘在笑,郭興臉一紅,低下頭搬東西。
一直忙到黃昏,眾人才紛紛安置好了,翌日再把宅子徹底清掃一遍,貼上春聯年畫,只等過年。
提前打過招呼要來拜訪的謝郢,也如約登了門,還拉了一車年貨過來。
眼看著順哥兒將東西一樣一樣地搬進來,柳氏受寵若驚道:“三爺真是太客氣了,您在縣城的時候就經常關照宴平,宴平進京後也頗受你照拂,現在您還帶這麼多東西過來,這叫我們怎麼好意思收?”
謝郢身穿玉色錦袍,笑得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伯母這話就見外了,沒有趙兄,我早已沒了小命,這點俗禮算什麼?”
柳氏只好叫丫鬟把東西都搬了進去。
趙宴平陪母親待客,注意到謝郢頻頻朝門外看去,又不似有事要離開,忽然心中一動。
自家人口簡單,沒有露面的只有妹妹沈櫻,難道謝郢是在盼妹妹過來?
趙宴平又想到了謝郢給母親、妹妹房裡添的各種精緻陳設。
以前趙宴平只當謝郢對他過於關照,現在看來,謝郢今日的拜訪似乎另有目的。
沒過多久,連柳氏都注意到謝郢的異樣了。
柳氏或許沒有兒子的縝密心思,可她是母親啊,還是一個急著儘快給大齡女兒找門婚事的母親,看到謝郢這般舉止,柳氏自然就想到了那上頭。
“對了,三爺年輕有為又家世顯赫,如今應已娶了妻子吧?”柳氏笑著問道。
謝郢看眼趙宴平,笑道:“不瞞伯母,我與趙兄一樣,都太忙了,還未有閒暇考慮婚事。”
趙宴平聞言,心想這話若是被在天有靈的老太太聽見,肯定又要胡思亂想一通。
柳氏不知道兩個年輕人還鬧出過那樣的誤會,一心與謝郢說話:“你們年輕人忙差事,自有家中父母替你張羅,三爺也二十四五了吧,侯爺、夫人沒替你安排過嗎?”
謝郢攥了攥拳。
自他回京,父親、夫人、姨娘都提過此事,謝郢心有所屬,單獨稟明瞭父親。父親以前不是太同意,盧太公收了趙宴平為徒後,父親總算鬆口了。如今他要做的,便是爭取沈櫻與柳氏的首肯。
今日謝郢過來,便有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