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曉。
人海茫茫,到哪裡再去找香雲?
趙老太太早死心了,但孫子不死心,居然還在堅持。
旁的事趙老太太可以勸,唯獨這件事,她勸不出口。
見孫子去牽馬,趙老太太奇道:“你去哪?”
趙宴平頭也不回地道:“去接我娘、小櫻,您拿兩床被子出來曬曬,這兩晚她們跟您在西屋睡。”
趙老太太皺了皺眉。
納個妾而已,孫子連一年只去一次的沈家都不惜多走一趟,如此給阿嬌體面,真的只是出於一片善心嗎,還是去年在花月樓,孫子其實已經見過阿嬌,心裡對阿嬌這個小美人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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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宴平套上車板,趕車出了縣城。
祖孫倆原是沈家溝的人,距離縣城有二十里地,老捕頭將宅子留給趙宴平後,趙宴平才帶上祖母搬到了縣城。
趙宴平沒有回趙家老家,直接奔村頭修得最氣派的那座五進大宅去了。
這就是沈員外的宅子,趙宴平的母親柳氏當年就是改嫁給了沈員外。
趙宴平故意出發地晚,到的時候已經紅日偏西,歇晌的百姓應該也都醒了。
趙宴平剛跳下車,沈家大門開啟了,一個四旬左右、大腹便便的男人剔著牙走了出來,抬頭看到趙宴平,雖然一身布衣卻難掩那一身威望,男人愣了愣,隨即心虛地撓了撓腦袋,賠笑問:“稀客啊,宴平怎麼來了?”
此人乃沈員外原配所生的獨子沈文彪,柳氏嫁過來給沈員外當續絃時,沈文彪都二十歲娶過媳婦了。沈文彪非常不滿老爹再娶,對柳氏一直都不尊重,趙香雲被賣之前,趙宴平的二叔曾來沈家借錢,正逢沈員外帶柳氏外出做客過幾日才歸,沈文彪不想接濟柳氏的窮親戚,命人將趙二叔攆走了,間接導致了趙香雲的被賣。
柳氏回來發現自己丟了女兒,哭得人都暈了過去,沈員外心疼,親手打了沈文彪十大板子。
沈文彪自此越發記恨柳氏,每年過年趙宴平來沈家給柳氏拜年,沈文彪也不給趙宴平好臉色,直到趙宴平當了捕快、升了捕頭,沈文彪才開始忌憚趙宴平,再也不敢給趙宴平臉色看。
趙宴平就像沒看見沈文彪一樣,對旁邊站著的看門小廝道:“我來拜見老爺、太太。”
看門小廝恭恭敬敬地將他請了進來,再去知會老爺、太太。
沈文彪本想出門逛逛,這會兒也不去逛了,涎著臉跟在趙宴平身後,納悶他來做什麼。
沈員外、柳氏聞訊而至。
柳氏今年四十二歲了,她天生美貌,改嫁沈員外後再也不用下地幹活,養尊處優的,反而將小時候曬黑的面板給養白了,如今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依然美麗,只是她身形過於單薄纖細,眉宇間也始終籠罩著一絲愁緒。
沈員外是本地有名的鄉紳,今年已經五十九歲高齡,與趙老太太是一輩人。但他身子骨沒有趙老太太硬朗,背佝僂著,一手拄著柺杖,一手讓柳氏扶著,滿頭銀絲,更像是柳氏的爹。
旁人都同情柳氏被迫改嫁一個老頭子,柳氏並不覺得自己受了什麼委屈。
當初她答應改嫁時心裡確實苦澀,但進了沈家後,沈員外對她十分憐惜,那時候的沈員外也才三十九,算是壯年,柳氏與他過了多年恩愛日子,只在沈員外過了五十後,兩人的年齡差距才明顯起來。
柳氏安於現狀,趙宴平看著親孃伺候這樣一個老頭,他心裡不舒服。
但趙宴平也沒有表現出來,行過禮後,他對二老道:“伯父,母親,祖母為我說了一房良妾,明日家裡辦喜酒,我想接母親過去看看她,不知母親可否方便。”
柳氏先喜後驚:“你還沒娶妻,怎的先納妾了?”
趙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