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遍。
阿嬌垂眸靜坐,彷彿習以為常。
梳頭婆看著面前這嬌花一樣的美人,余光中瞧見金氏母女的德行,都不禁替阿嬌惋惜。
金氏、朱雙雙自然沒有搜到什麼多餘的東西。
朱昶突然在外面喊娘倆出去,前來送嫁的客人們陸續到了。
金氏縱使懷疑阿嬌身上可能藏了什麼,也沒有臉去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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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熱鬧了前半晌,到了後半晌,趙家那邊賓客也到齊了,吉時一到,趙宴平隨著媒婆來朱家接親。
兩家離得太近,轎伕抬著花轎沒走幾步就到了。
朱昶親自將外甥女背出了東廂,年近四十的秀才老爺,雙眼佈滿血絲,淚在眼眶裡打轉,看得賓客們議論紛紛,在那議論聲中,金氏再厚的臉皮也承受不住,訕訕地進了屋子,沒臉見人。
阿嬌沒哭,該哭的昨晚都哭夠了。
舅舅對她好,但在舅舅家的日子時時煎熬,她就像一個多餘的人,做什麼都不自在。趙家人口簡單,趙老太太又納她做妾,應該不會太討厭她,趙官爺是個好捕頭,對她有救命之恩,阿嬌竊喜自己能嫁給那樣一個英雄。
所以,今日乃她搬去趙家的好日子,阿嬌只高興,就連對舅舅,阿嬌也沒有什麼不捨。
“嬌嬌,咱們兩家這麼近,往後有什麼委屈,儘管過來找舅舅。”
將阿嬌放到蓋著粉色紗幔的小轎中,朱昶隔著茜紅蓋頭,低聲囑咐道。
阿嬌點了點頭。
朱昶看眼外甥女搭在膝蓋上的小手,彎腰探出轎子,走到站在駿馬旁邊的趙宴平面前,紅著眼睛道:“趙官爺,朱某就這一個外甥女,從小可憐,還請趙官爺多多善待她,庇佑她,嬌嬌若有服侍不周的地方,朱某先行替她賠罪了。”
趙宴平道:“您放心,我既納了她,便會照拂她。”
多的,趙宴平倒也沒有承諾。
阿嬌去做妾,按規矩趙宴平都不必喊他舅舅,兩家算不得正經的姻親。
看出趙宴平沒想多敬重他,朱昶默默地走開了。
趙宴平翻身上馬,領著花轎隊伍多繞了一條街道,再從另一個方向折了回來。
一牆之隔,從此阿嬌便是趙家的人,與朱家沒什麼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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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禮本就簡單,趙家也不是什麼重繁文縟節的大家族,趙宴平挑了阿嬌的蓋頭,男女算是見過,沒嫁錯也沒有納錯,趙宴平便去院子裡招待那十張桌的客人們了。
趙老太太、柳氏、沈櫻暫且也沒有露面,等著明日一早再喝新妾的茶,只派了翠娘待在東屋照顧阿嬌。
阿嬌坐在床上,院子裡的賀喜聲、勸酒聲清晰無比地傳了進來,大家都在喊趙宴平喝酒,也不知他喝了多少,會不會醉,醉了後會不會耍瘋。
翠娘端了飯菜進來,擺在臨窗的桌子上。
這下子阿嬌聽得更清楚了,敢情今日來的都是商戶老爺,好像還有一位知縣大人。
她只能聽聲音,趙老太太坐在商戶太太們這一桌,卻不停地伸著脖子打量知縣謝郢,見謝郢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比孫子還年輕,玉面星眸,唇紅齒白,端的是風流倜儻、風度翩翩,旁人都猛灌孫子喝酒,只有他輕輕與孫子碰了碰碗並未多勸,說不清是心疼還是心酸的,趙老太太便沒了胃口。
一個大男人,長得比女人還白,真是天生來作妖的。
可惜人家是知縣,是京城什麼侯爺的兒子,趙老太太敢怒不敢言,不然她早衝上去撕他的嘴了,叫他少勾搭她的好孫子。
觥籌交錯,天漸漸黑透了,酒喝光了,菜也吃得見了盤底,賓客們紛紛起身告退。
趙宴平是家裡唯一的男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