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珍嘆息一聲:“中年喪夫,她傷心是難免的,你要多安慰安慰她,讓她千萬別想不開,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總能過去的。”
“嗯,我會的。”聞月點頭。
王瑾珍帶著聞月往大書房走,這幾次見面,她們每回都會在書房裡交流,有時候一呆就是一下午。談起翻譯,她們有太多的話可說,往往提到一個點就會無限地延伸出去。
聞月是個悟性很高的學生,王瑾珍只需要稍稍提點,她就能馬上領會意思,還能舉一反三,將知識融會貫通。
翻譯家不僅語言功底要好,文學功底也要好。聞月的母親是中學語文老師,大概得益於父母潛移默化的影響,她的外語和文學水平都不差,正是個當文學翻譯家的好苗子。
王瑾珍一開始讓聞月來莊園,是因為聞鴻飛,但幾次相處下來,她是真心欣賞聞月。現在年輕的學生像她這樣有天賦又不驕不躁的實在太少,她打心底想好好栽培她。
“上週你回家,沒過來莊園,我可想著呢。”到了書房,王瑾珍說:“這裡住著雖然清淨,但有時候也難免覺得孤單。”
“書瑜雖然每週都會過來,但她還小,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不愛和我這個老人家長久地待在一塊兒。”
“則臨忙,一週來陪我吃頓飯就已經很難得了,你看這段時間,他忙起來,連個人影兒都見不著。”王瑾珍說著搖搖頭,嘆了口氣。
聞月有陣子沒見著紀則臨了,王瑾珍不提,她差點兒忘了他。上回她拒受他的好意,現在在他心裡,她大概成了個不識好歹的人。不過他不來莊園也好,省得見面尷尬,只是這會兒王瑾珍傷心,她只能好言安慰幾句,讓老太太寬心。
下午,聞月先是在書房裡陪紀書瑜看了會兒書,等王瑾珍午睡起來後,她們就和之前一樣,拿一本翻譯學的書,坐在書房裡閒敘漫談,直到天色暗下。
晚上,聞月仍是住在莊園裡,王瑾珍讓陳媽在二樓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她每週末過來都睡那間房,留宿的次數多了後,她也就沒了一開始的拘謹,更自在了些。
夜晚的莊園完全沒了人聲,只有秋風在不停不息地颳著,帶來陣陣颸颸的風聲。堡樓裡靜悄悄的,像是一個真空的世界。
儘管已經在莊園裡住了幾回,聞月還是不適應這樣的夜晚。她想起在落雲鎮生活的日子,鎮子入夜後是靜謐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聽得到喧囂的風聲,夜晚是沉甸甸的。
聞月翻來覆去,一直沒有睡著。她坐起身,拿過床邊的杯子抿了一口水,正打算再躺下時,忽聽到房門外有腳步聲。
有人在外面的走廊上。
王瑾珍和紀書瑜睡得早,陳媽和莊園裡的其他人都睡在一樓,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他們是不會上樓的。
聞月的神經一下子緊繃了起來,腳步聲由遠及近,似乎在門外停住了,她擁著被子,心跳如擂鼓。
進賊了?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