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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徵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個信封上——
熟悉至極的字跡,但他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人做夢剛醒的時候,常常有這種感覺,夢裡發生的一切就好像真實存在過,但是無蹤可尋。
雲渺幾次三番死裡逃生,對紅蛇的憎恨,已經遠超過恐懼本身。
她快速地翻動著手裡的資料,那些卷宗裡的文字像打字機一樣,刻入腦海。
陸徵低眉看了她一眼——
雲渺神情專注,纖薄的背,立在不甚明亮的白熾燈裡,眉宇間盡是柔和與光亮。
女孩身上那股堅定,莫名感染著他。
他將那信封上的字拍進手機,轉身和她一起翻看剩下的卷宗。
一時間,密閉逼仄的空間裡,只剩下紙頁翻動的“嘩嘩”聲。
很快,雲渺將一個黑色的資料夾攤在中間的桌子上。
陸徵很快停下手裡的動作靠了過來。
這是一份名單,密密麻麻,十幾頁紙,徐衛鍾、王紅、柯嚴洪、尤蓉還有剛剛那些在卷宗裡出現過的陌生名字,全部在裡面。
只是,這些人的名字前面全都被打了個紅色的叉。
雲渺目光漆黑如墨:“打叉是因為死了,沒打叉的人應該還活著。”
吳遠波利用職權之便,長期對紅蛇組織裡的人實施監控。
所以,九年前的那次圍剿行動之後,紅蛇才會“銷聲匿跡”。
紅蛇案牽連甚廣,排查難度巨大,省裡建立一個特別調查小組,負責人為陸徵,警力和物資全部由他調配。
那些孤零零的名字,從資料庫里拉出來,警員們明察暗訪的,各個擊破。
他們涉及的犯罪領域眾多,有網路詐騙、傳銷、拐賣婦女、經濟犯罪等等。
最近一個月,嫌疑人抓了一批又一批,審訊室幾乎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
這些嫌疑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他們只肯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實,所有關於紅蛇組織和那個人的事都三緘其口。
劉宇看了下牆上的鐘,又到下午的六點。
今天的審訊工作才進行了一半,太壓抑了,照這個速度,今晚又是十二點起步。
劉宇從審訊室出來,站在長廊裡點了支菸。
天太熱了,待不了幾分鐘一身汗,正要回去,被雲渺叫住了。
她是來給審訊室的警員們送晚飯的。
劉宇接過來,聞了聞,眉毛跟著愉悅地動了動。
“謝謝嫂子,我天天就指著美食救命,”劉宇丟掉煙,指了塑膠袋上的飯店標誌,“這家又不便宜吧。”
雲渺笑:“不管,花的是你們老大的錢。”
劉宇聞言也樂了:“花他的錢是不心疼,想不到,你不聲不響就跟我們老大扯證了。等這案子結了,你兩辦婚禮那天,我召集隊裡的兄弟穿制服給你們捧場,保證比外面那些普通的婚禮驚豔百倍。”
雲渺想象了下,道:“是挺特別的,不過陸徵可能會讓你們當場把制服脫下來。”
劉宇滅掉手裡的煙:“倒是挺像他做出來的事,一點也不懂得浪漫,要不然也不會新婚燕爾,拉著你在隊裡住一個月。”
陸徵出來找雲渺,正好聽到劉宇的這句吐槽。
劉宇趕緊往回圓:“老大我剛胡說八道的,你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陸徵沒接這句,而是問他:“這個嫌疑人審得怎麼樣了?”
劉宇嘆了口氣:“還是老樣子,關於紅蛇的事一個字也不說,而且這個人更奇怪,看上去很清白。”
陸徵點頭,半晌又說:“你剛剛的建議不錯,可以採納,到時候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