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視線,漫無目的地想了一陣。
「砰、砰——」
那邊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猛然重了幾分,一下比一下更狠地砸在地上,像是洩憤。
幾下之後,又安靜下來。
周亦澄還沒走上幾步,一個圓圓的黑影便骨碌碌地停在了腳邊。
「咦?」
她撿起籃球,聽得腳步聲由遠及近,扭頭,正好撞見少年逆著光朝這邊走來的身影。
「不用過來,稍等一下。」
裴折聿沒有要繼續打球的意思,一隻手拉起旁邊地上的書包,另一隻手的臂彎裡掛著校服外套,朝她走來。
周亦澄一愣,聽話地抱著籃球,在原地等著。
裴折聿停在她身邊,從她手裡接過籃球:「謝謝。」
沒了校服外套,少年裡面套著的還是短袖,和裹得嚴嚴實實的周亦澄站在一起,對比明顯。
周亦澄「嗯」了一聲,看著他露在寒風中的兩隻胳膊,莫名在心裡打了個寒顫:「你不打了嗎?」
裴折聿像是感覺不到冷,自若地朝校門的方向走:「不打了,要關燈了。」
「噢……」
周亦澄跟在他身邊,輕輕地問:「你經常都在這裡打籃球嗎?」
「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吧。」裴折聿回道。
「這樣啊。」
周亦澄點點頭。
也難怪明明兩個人回家是同一條路,可這半個學期她幾乎沒有在回家路上見到過他。
這還是兩人第二次一起走這條路。
裴折聿腿長,走幾步便從原來的並肩變成了稍微靠前一點,周亦澄有些吃力地跟上他,他注意到,腳步不著痕跡地放慢了點。
周亦澄走得有點兒喘,說不出話來,努力和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旁邊的路燈灑下橘黃色的光,斷斷續續地照在兩人身上,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由長變短再慢慢拉長,少年的側顏被明暗刻出鋒利而分明的交界。
天色已晚,一條大路上除卻風聲,便只剩下兩道全然不重合的腳步聲,融在靜謐的夜色中,微小而雜亂。
一如她紊亂的心跳,只有晚風能聽到。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周亦澄都會在晚自習下課後,多在教室裡留上一會兒。
經過那條無人的回家路時,她總會下意識地慢下腳步,遠遠地聽一會兒那邊傳來的籃球聲。
就算沒有勇氣靠近。
但在無人的角落裡,那是屬於她的獨家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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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的小測不會因為剛考完期中考便缺席,王方早已習慣眾人聽了這些通知之後的怨聲載道,笑呵呵地補刀:「這才上半學期,下半學期可有你們好受的。」
「啊——」
眾人抱怨歸抱怨,在王方眼皮子底下倒也不敢過多的造次,紛紛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抽屜朝前轉過去。
由於只是一個理綜的小測,桌子只需要簡單分開一點,原本上這堂課的老師負責在前面監考,相對平時大考寬鬆得不是一點半點。
考試進行到後半,周亦澄餘光瞥見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身邊劃過,落在了地上。
她寫完一道題,不著痕跡地偏頭去看,發現是一個小紙團,就落在她的腳邊。
感覺到身後傳來的灼灼視線,周亦澄只看了一眼便不去理會,繼續專心做題。
背上突然被筆帽戳了一下。
程朗壓著聲音,「誒,給裴折聿一下。」
周亦澄聽懂了,不為所動。
他們坐得那麼靠近講臺,程朗就算把聲音壓得再低,在安靜的環境裡,也足以引起老師的注意。
周亦澄性子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