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流通的錢幣是刻著新標記的硬幣,晉級賽沒有限制參加者的參加條件,卻設有極其高昂的參賽費用。
江扉住的城市離這裡比較遠,來得晚,排在了隊伍的後面,跟著人群往前蠕動。
他沉默的插著兜,指間摸著準備參賽的十枚硬幣。
這些硬幣耗費了他一年的時間才攢齊,年輕的他尚且需要不斷打工才能攢齊,另一些沒他年輕沒他強壯的普通人則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所以,比較弱的人類是根本無法湊出參加費的。
這場晉級賽從參加起就開始在篩選了。
排了良久挪到前半段隊伍,江扉忽而聽到嘈雜的聲響裡迸發出一聲悽慘的哭聲。
蹙起眉,他探身往前看去,只見隊伍旁邊的空地上跪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被生活摧殘的枯萎面孔看起來已經如同老年人了,聲音卻分明還是中年。
「求求你們帶著我兒子去比賽吧謝謝,謝謝」
她一邊哀求一邊磕頭,額頭上已經血跡斑斑,但隊伍裡的人只是冷漠地看著她。
江扉看到她旁邊同樣跪著的男子後,明白為什麼沒人會伸出援手。
男子看起來很年輕,像個眉目乾淨的大學生,穿著破舊卻乾淨的衣服,神色卻痴痴傻傻的。
他衝著路人傻笑,不時撓撓頭,轉頭去拉他的媽媽,著急地說著「媽媽不哭」。
若是正常人,說不定和他組隊還能是個幫手,可他分明就是個傻子,誰願意在一場事關未來的重要比賽中帶著一個拖油瓶。
隊伍前移,江扉逐漸排到了女人正對著的地方。
隔著兩米遠的距離,女人瀕臨絕望卻難掩熱切的含淚目光望著每一個人。
或許是明知不會有人幫忙,大多人也只是視而不見,所以當江扉和她對視兩秒後,她的眼裡迸發出了愈加卑微的懇求,砰砰砰,朝江扉的方向用力磕了好幾個頭。
鮮血從額上往下流,好似面目猙獰的女鬼,那雙母親的眼睛卻令人不忍。
江扉的眉頭蹙緊一瞬,注視的目光移到她身旁的兒子身上。
對方倒是乖乖在地上跪著,被媽媽扯著衣服小聲催促了什麼,就又不知所措地學著她的模樣重重磕頭。
可,在晉級賽裡帶個拖油瓶,分明就是找死。
指腹摩挲著硬幣堅硬的邊緣,江扉從隊伍裡緩步離開。
只看他踏出一步,女人就已經明白了什麼,熱淚盈眶地乞求著他。
「求求您帶上我兒子吧!他很乖很聽話的,絕對不會拖累您的!」
江扉把她扶起來的時候,聽到隊伍裡的人竊竊私語,嘲笑著他心軟又愚蠢。
跪了太久,女人踉蹌著費力站起來,嶙峋的枯瘦手臂一把抓住江扉的手腕。
極其溫暖的觸感令他一顫,張了張嘴,遲疑著說。
「我沒有多餘的硬幣幫他參賽。」
「我有!我們有硬幣!」
女人激動地解開釦子,從衣服縫製的內兜裡把積攢的十枚硬幣捧在手心裡,要塞給江扉的時候,動作凝滯一瞬,又往回縮了縮。
見狀,江扉又插著兜,佯裝沒察覺她的警惕。
「先一起排隊吧,等你幫他交完了參賽費用,再讓他跟我一起走。」
「謝謝,謝謝」
女人感激涕零,拉著兒子和他重新排了隊。
在隊伍挪動的過程中,江扉瞭解到女人的兒子叫奚樂,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腦子,所以心智與七八歲的孩童無異。
這麼多年來女人一直獨自撫養他,後來積攢了六年才終於攢齊參賽費用,迫不及待要將兒子送入晉級賽,抱著渺茫的可能性進入新日城,從此衣食無憂。
但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