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琴忽而生出了一股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並標記的憤怒,那憤怒中夾雜著沒由來的妒忌與難忍的心疼,再細細分辨,還有一絲後悔。
他在後悔自己竟然沒有早點發覺江扉是如此的惑人,他早該把江扉永遠藏在暗處,只當自己一個人的暗衛。
被這些愁緒影響,近日他總鬱鬱寡歡,終於等到江扉回來了,積攢的那些複雜情緒便全都湧了出來。
尤其是聽到江扉遲疑的回答,說他的確成了李令璟的面首之後,李令琴便再也壓抑不住。
腳下施力踹開了他,又隨手將床榻上的玉枕扔了過去,咬牙切齒道。
「我讓你去盯著二哥,你怎的還爬了他的床?」
「十一,我原不知你竟有這種癖好,是我身子太虛體力不濟,你便瞧不上我了,覺得二哥更好?」
慌不擇言的語氣已經有些失態了,莫名的醋意熏天。
他踢的一腳並沒有什麼力氣,但江扉為了讓他消氣,順從的往後跌坐在地上,聞言又連忙跪好。
「主子,這不是屬下的本意,是二皇子他他執意如此,屬下不敢暴露身份,只能聽從。」
其實李令琴也清楚,這件事應該是李令璟的意思,畢竟若是他沒興趣,就算江扉真的脫光了爬到床上主動勾/引,李令璟也絕對不會上當的。
他親口封了江扉為面首,又從不掩飾對他的盛寵,可見是真的很喜歡江扉。
李令琴沒辦法和李令璟爭吵,也無法從他那裡把江扉要回來,便只能拖著滿心憤懣與病弱的身體,將氣都發在無辜的江扉身上。
強行壓下忍不住遷怒於江扉的衝動,李令琴掐了掐指尖,劇烈起伏的胸膛漸漸平復了下來。
臉上浮出些情緒激動的紅暈,在慘白的面容上有些病態。
他揉了揉眉心,聲音和緩了下來。
「十一,是我怪罪你了,起身吧。」
江扉依言立了起來,站在原地。
李令琴凝視著他,不動聲色的在昏暗的光線裡打量著他,狐疑的想著李令璟怎麼會對他如此痴迷,竟不顧自己的聲譽也要荒唐的將男子收進宮裡。
到底江扉身上還藏著什麼他沒發現的光華?
李令琴幽幽的開口。
「過來,離我近些。」
等江扉走到他面前了,李令琴抬起手,撫摸著他的面頰,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專注。
半晌,他微微笑道。
「你自小便生的俊俏,比姑娘還好看,面板又白膩,難怪二哥會看上你。」
江扉沉默著,任由他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繼續打量著自己,片刻後又聽他問。
「我聽說你一直都與二哥同住?」
「是。」
聽到肯定的答覆,李令琴神色微變,又想起來宮中那些添油加醋的旖旎流言,忍不住又問。
「那二哥果真日日都臨幸你嗎?」
江扉一僵,呼吸都滯了滯。
但李令琴還在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他便垂下眼,盯著床腳的陰影,費力的從齒縫裡擠出難堪的回答。
「是。」
尋常的皇子長到一定年紀後都會有嬤嬤來教導男女之事,也會被賜幾位侍妾陪在身邊,早早的充盈皇家子嗣。
但李令琴身份卑微,身子又不好,都未曾跟著其他皇子讀過書,就更別說學習這些房中之事了。
他的情/欲稀薄,不甚瞭解,只聽說過這種事是很快活的,可從未聽說過男子之間亦能如此。
因而聽說李令璟對江扉的寵愛後,他驚奇於李令璟居然會對男子有這般癖好,也情不自禁的去想,這事到底是什麼個滋味,竟然會讓李令璟這樣食髓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