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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淮安臉皮這麼厚的人豈有不打蛇隨棍上的道理,自然是不客氣地留了下來。
臨近中午,沈母正在廚房裡做飯,既然留人喝了茶,沒道理不請人吃頓飯。
沈喬十分鬱悶,有種讓壞人奸計得逞的感覺。
她趁莫淮安不注意悄悄溜進廚房跟媽媽抱怨:“您怎麼不趕他走?”
“人家提著禮物上門,又是你的朋友,我怎麼趕?”
“您不是不喜歡他嘛,被禮物收買了?”
“我從前不喜歡他是覺得你們倆的關係不正常,你那時候又有小康,不能三心二意。現在不一樣,你們都是單身,他要有追求你的意思我也不反對。只要是正經有誠意的,我也不是不能考慮他。”
沈喬覺得糖衣炮彈真是有用,像莫淮安這樣的成功人士,還真不愁找不到老婆。
“再說陳律師也是他給介紹的,咱們不能過河拆橋。我看他對你還算真心,你也別太拿喬,要真覺得好就交往看看。要實在不喜歡就索性說清楚,連朋友都不必當。省得搞不清楚回頭吃虧。”
沈喬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媽媽是不是換了個芯子。這還是從前那個滿身聖母光環的老媽嗎?
她伸手摸摸媽媽的額頭,卻被沈母笑得打掉了手:“媽沒發燒,說的都是實話。”
“可您從前怎麼這麼想不通,非吊死在我爸這棵樹上呢?”
“情況不一樣。你們只看到他對不起我的一面,可我跟他一起生活二十多年,有時候想到的不止是他的壞,也有好的一面。年輕的時候談戀愛或是剛結婚的那幾年,他對我確實不錯。既顧家也上進,為了賺錢吃過不少苦。就是我剛得病那幾年,他也不是無情無義的,拿了很多錢出來替我看病。我還記得有一回他的生意資金週轉不靈,好容易弄到筆錢,結果還拿去給我看病。後來債主們堵上門來,差點把他的生意弄破產。他的這些好我也是記得的。人沒那麼簡單,很少有人是純粹的壞或是好,都有兩面性,只看一面就太偏頗了。”
沈母說得認真,沈喬聽得也認真。回想一下小的時候,爸爸對自己確實不錯。只是後來變得太多太多了。
“可他從前再好,現在也成混蛋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下定決心跟他離婚。我本以為他至少沒有太壞,念著從前的舊情會對你有所保留。沒想到他竟是成了這樣的人。對我來說自己怎麼樣無所謂,我女兒一定不能受委屈。你要早跟我說當年的醫藥費是這麼來的,早幾年我就跟他離婚了。”
“我這不是怕您傷心嘛,也怕捱罵。”沈喬伸手抱住媽媽,少見得開始撒嬌。
這幾年為了撐起這個家,她變得堅硬許多,已很少跟媽媽膩歪了。
沈母似乎也有點不習慣,不好意思地拍拍她的手:“好了,出去吧,這裡沒你什麼事兒。出去招呼招呼小莫,別把人一個人晾那裡。”
沈喬吐吐舌頭轉身出去。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愣了一下,不由失笑。
這麼快就改口叫小莫了?果然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嗎?
客廳裡莫淮安的那杯茶已經喝得見了底,沈喬又給他續了熱水,然後坐他身邊開電視給他看。
“吃飯還得等一會兒,都是簡單的家常菜,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我平時也吃那些。”
“不用不好意思,你要介意就直說,我家附近開十分鐘車程就有不錯的餐廳。”
莫淮安悠閒地看雜誌,扔給她一句話:“想趕我走,門都沒有。”
敗得很徹底,沈喬死了這條心。
吃飯的時候三人圍坐在桌邊,氣氛有點怪異。沈母是帶著挑剔的眼光在看未來女婿,那凌厲的目光和從前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