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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喬被他推得一趔趄,撞到了牆面上,腳踝“咔嚓”一扭,疼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來幫忙的鄰居越來越多,有人認出那醉漢,說是隔壁樓的無業遊民,大概是喝醉酒跑錯樓了,見人就耍流氓。
沈喬心有餘悸,眼看眾人把那傢伙扭送下樓,瘸著腳挪回家裡,關上門還喘個不停。
沈母已經睡了,聽到動靜披衣服出來,一見女兒傷了腳趕緊去拿藥箱,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心疼地埋怨自己:“還是怪我,就不該來這地兒,給你添麻煩。”
“媽你說什麼呢,你不來我也得找地方住,有什麼差別。”
“你一個人跟人合租,住個好一點的公寓,人也沒這麼雜。”
“你就知道合租不會出事兒?我們前兩個屆有個學姐,合租的時候被室友的男朋友佔了便宜,鬧起來叫人捅了三刀,差點沒命。合租危險的事兒多了。”
這只是個案,她拿來安慰媽媽用的,省的她胡思亂想。
“還是我沒本事,沒能拴住你爸爸的心。也怪我得的這個病……”
“有什麼可怪的,他們都能沒皮沒臉活下去,我們怎麼就不能活了。”
想起黃昏時分在天合會所碰到沈重業,沈喬就噁心得睡不著覺。她撫了媽媽幾句,拖著疲憊的身體洗澡睡覺,第二天早上起來一活動腳踝,好傢伙,疼得都不好走路了。
路不能走班還得上,她才上了半個來月,試用期都沒過,哪有臉請假。
提早出門搭地鐵一路掙扎著挪到公司,往前臺一站已是筋疲力盡。
一整個上午,她都強忍著疼用一隻腳站那兒,表面還得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錢這東西果然不好掙,難怪那時候林憶勸自己,索性跟了莫淮安算了。管他有沒有名分,有錢就行了。
可林憶不知道,莫淮安的錢遠比如今這工作難掙多了。
好容易撐到午休,沈喬卻一點胃口都沒有,想著省錢索性就不吃了,坐下來從抽屜裡找出盒餅乾來,就著水吃了幾口。
人事部的小杜見她閒著,就拜託她幫自己影印幾份檔案。沈喬本著與前輩交好的原則,咬牙答應下來。
在影印室一通忙活後,沈喬抱著大疊的資料扶著牆挪出來。剛走出沒幾步,被人從後面撞了下,資料嘩啦啦全掉在地上。
“不好意思。”
一個女人冷冰冰的道歉聲響起,沈喬只顧著蹲下來撿東西,沒聽出來是誰。
那人也沒幫她撿的意思,抬腳就要走人。沈喬只看到她細長的腳踝在眼前閃過,突然又停下來。
“沈喬?”
聽到對方叫自己名字,沈喬不由抬頭,一下撞到了對方的視線。
倪霏不由失笑,那笑裡滿是諷刺的味道。當初查到新來那個前臺叫沈喬時她就想,這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兒?沒想到還真有。
她怎麼這麼不長眼,一畢業就落到自己手裡呢。
沈喬也有點意外,會在這裡撞見倪霏。謝玉仙的女兒,從前她管她叫表姐,現在嘛,跟仇人也差不多了。
本來大人間的事情也怪不到表姐頭上,但沈喬噁心倪霏那股做作的樣子。知道她爸有錢,對她媽做的那點事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一口一個姨父叫得親熱。
有一回叫沈喬聽見她居然管沈重業叫爸爸,氣得沈喬當場就笑了。
她就問倪霏:“你爸不是早死了嗎?”
兩個人的仇就此結下。
好久不見,倪霏看起來混得不錯。一身高階套裝打扮幹練,鑽石耳釘名牌手錶,腳上那雙鞋也看起來價格不菲。
不用說,花的肯定都是沈重業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