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找時間去碾子上碾碎磨面做煎餅或者捏地瓜面窩頭吃。
唐家老屋。
驚蟄前兩天唐大伯和大伯孃的炕上埋了紅薯母種。
空出一半炕面, 掀開炕蓆, 用土坯砌個一尺來高的池子。
底下鋪上塑膠膜,沒有塑膠膜便什麼都不鋪, 然後堆滿沙土, 把精挑細選的紅薯母種埋進去。
放在炕上是因為其他地方溫度低不合適, 炕上生火可以保持溫度。
定期澆水淋水, 半個月紅薯發芽, 然後長出秧苗。
現在秧苗差不多一尺高, 正好可以拔來去地裡秧地瓜。
天還黑著, 唐奶難得大方地讓點了油燈。
唐媽在下面接著, 放在籃子裡,拎出去淋上水, 免得蔫了。
大伯孃讓大堂嫂過來接著, 她把唐媽拉到堂屋,笑道:“我去借了些布票, 給咱圓兒扯身新衣服穿。”
唐媽:“她天天干活兒,新衣服穿壞了。”
大伯孃:“做身紅色的, 喜慶。”
過兩天媒人和男方家裡來人相親,也好看。
她看唐圓在外面很正常, 即便滿嘴胡話卻沒像在家裡那樣發瘋打人,就覺得可以相親。
唐媽:“你給香兒做吧。”
大伯孃見她油鹽不進, 臉一沉,皮笑肉不笑道:“弟妹,你啥意思啊,分家了就和我外道,不當一家人了唄?”
唐媽以前沉默少話,不全是不善言辭,多半是沒有底氣。
現在分家了,自家她說了算,而且關於閨女的親事夫妻倆也達成了一致,她自然有底氣。
“大嫂,你要給圓圓做衣裳,那是你這個大伯孃疼她,可你要是有別的事兒,我說了不算得她自己點頭。”
大伯孃:“她一個小孩子她懂啥她就說了算?你看武兒也老大不小的也得定下來了。人家那閨女好著呢,個子高,模樣俊,頂勤快,進了咱們老唐家的門就幹活兒,三年抱倆,多好啊。”
唐媽心裡膈應,只說人家閨女好,咋不說那家男人不行?
她看了一眼西間,提高聲音道:“我們不想圓圓嫁遠了,最好在自己村,近便好互相幫襯。”
大伯孃:“到時候武兒的媳婦兒是她嫂子,那不一樣是自家人?更好幫襯。”
唐媽已經不耐煩了,“得圓圓自己……”
“啥圓圓,她一個小孩子她懂啥?誰家孩子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別是動了別的心思吧?你就說吧,你是不是想招上門女婿?”大伯孃咄咄逼人。
唐媽:“對,有這個意思!”
她本來沒想招上門女婿,現在被大伯孃一逼索性表態。
“你糊塗!”大伯孃急了,“女婿哪有侄子親?侄子可是親的,都是老唐家的血,女婿能聽你的?”
在外面歸置地瓜秧的唐大伯聽她聲音太大,語氣也尖銳,出聲罵道:“你個娘們吵吵啥呢?有話不能好好說?”
大伯孃立刻道:“我這不是好好說嘛,老二兩口子鬼迷心竅了。你們這是看上封家小子,想讓他當上門女婿?你們也不想想,他肯嗎?他奶也不肯呀。”
唐媽被說中心事,卻否認道:“我們沒非看上封辰,圓圓還小,兩三年內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