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要閨女病情穩定,別說種山藥就種魚都行。
吃飯時候唐炳德拿著一個鐵皮擴音喇叭挨條街吆喝,“都趕緊喝湯吃飯,吃完飯去場院開會。”
一連吆喝幾遍,又去其他地方吆喝。
生產隊一般天開一次會,總結一下這幾天的勞動情況,開展一下批評與自我批評。
隊幹部會公佈勞動記錄情況,誰表現突出,誰請假最多,誰出工不出力,誰偷東西,誰又如何的。
還會總結一下各人的工分,出入大的就跟記分員溝通一下。
吃完飯唐爹先去場院兒,唐媽刷碗再把刷鍋水舀給牲口喝掉。
唐圓收拾一下也跟娘一起去開會。
村裡的曬場離牲口院兒不遠,閒話兩句就到了。
唐大伯和另外一個小隊長已經到了,正和一群男人在侃大山,聊農事以及公社的政策。
劉賴子幾個則扎堆倒黃色廢料,一邊誇張地嘎嘎大笑,引人側目。
他們看到唐圓跟在唐媽身後過來,想到她發瘋的樣子不約而同地閉嘴噤聲。
生怕刺激她發瘋。
他們不怕她,但是怕唐炳德罵。
唐圓昂首挺胸的,半點都不害羞。
他們偷覷她,她則大大方方地打量他們。
哎,真是貧困村中的貧困村,扶貧老幹部都得兩眼一黑的程度。
男女老少一個個都黑瘦,孩子光著腚,大人赤著腳。
一年累到頭,吃個七八分飽就是好的,更別說吃肉。
村裡沒有通電,除了兩臺收音機三輛腳踏車就沒有其他機械。
磨糧食靠碾子,看時間靠日頭和大隊的哨子。
小病靠挺,大病等死。
……
前世她扶貧過的條件最差的人家也比他們吃的好呢。
整個社會都奔小康以後,哪怕有那麼幾家貧困的,撿垃圾都能賺錢。
現在?
再能幹沒有資源也白搭。
在原文中唐家村一直破破爛爛,貧窮落後,女主去了首都不想回來,原主咋折騰都賺不到錢的那種窮。
唐圓扶額,心塞,不想說話。
很快民兵連長捧著個尺長半尺高的收音機過來,替書記進行慣例的政治學習,“都來聽聽廣播啊,長長見識,不出門不知道天下事兒。咱們國家支援阿富汗修建凹格拉密棉紡廠的技術員都回國啦,這個棉紡廠的廠房修建、裝置安裝什麼的,可都是咱們指導的,這說明咱們的技術……”
“飛毛腿,阿富汗是哪個地方?”
“凹格拉密是啥?這名真古怪。”
大家哈哈笑起來。
民兵連長是大隊劉支書的侄子,按照村裡人喜歡給大家起外號的尿性,他因為腿長跑得快所以叫飛毛腿。
“快聽點咱能聽懂的。”
開生產隊會議也是大家夥兒能聽收音機的好時機。
唐家村大隊只有劉書記和唐大隊長家有收音機。
飛毛腿又開始調臺,收音機裡傳來高亢的女播音:“抓革命促生產,我們要把學大寨精神貫徹到底,大搞快搞農業生產……”
飛毛腿振臂一呼,“學大寨,促生產!”
只有他手下的倆組員跟著喊了一嗓子,其他社員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