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皆耗費精力,日日有事可做便少了亂七八糟的念頭。”
每天累得七葷八素,恨不得沾了枕頭便休息。
哪裡還能有力氣勾心鬥角?有什麼不快,倒是可以在馬球場上見了。
趙崇聽雲鶯語氣格外自然提及妃嬪們日日枯等他,又窘迫又無奈,到頭來唯有輕輕捏一捏她的手掌抗議。
“也好,打馬球有趣得緊,朕命夏江去找幾個好手來教你們。”
雲鶯微笑:“多謝陛下。”
見她想要起身,趙崇挑了下眉收緊手臂問:“鶯鶯沒一刻鐘這便要走?”
“陛下不是要批摺子麼?”雲鶯道,“不能耽誤陛下的正事。”
趙崇攬住她:“別走了,留下來陪朕。”
“臣妾若留在這兒,陛下還能專心批摺子?”雲鶯反問,抬眸捕捉到他眼底閃過的一絲落寞,軟一軟語氣,湊過去再他耳邊道,“臣妾在月漪殿等陛下便是。”
趙崇更捨不得她走了。
“再一盞茶功夫,和朕說說,這馬球比賽該如何比?”
雲鶯回答得乾脆利落:“讓陳貴嬪和姜貴嬪在一支隊伍裡,餘下的人抽籤分兩支隊伍,之後各自練習,待端午比上一場便是了。”沉吟幾息時間,補充一句,“屆時陛下必須要來觀賽才行。”
只消一句皇帝陛下會前來觀賽便足夠妃嬪們盡力練習。
因為她們能在皇帝面前露臉的機會太少。
雲鶯全然不否認自己利用妃嬪想被趙崇注意、想在趙崇跟前露臉的心思。
但她經歷過,一樣知道,有這份心是一碼事,期間過得充實,不會整日惦記著皇帝是另一碼事。
無論遣散六宮那一日最終會否到來。
至少這些時日她們的心思不會全放在一個心不在她們的人身上。
何況——
得讓她們逐漸意識到,她們有許多可能,她們的心思可以在別處才好,否則當真有一日皇帝遣散六宮,她們多半會承受不住。可在這件事上,她們不能說有錯。
“好,朕答應你定會去觀賽。”
話音落下,趙崇飛快吻了下雲鶯的側臉,又鬆開手臂。
雲鶯離開他的懷抱。
她轉過身來面對著趙崇,同樣動作迅速俯下身,回吻一下他的臉頰:“臣妾先行告退了。”
雲鶯回到月漪殿未出半個時辰,趙崇一道關於馬球的旨意傳遍六宮。
聖旨一下,六宮妃嬪錯愕之餘各生心思。
會騎馬的、接觸過馬球的妃嬪們難免有幾分躍躍欲試。
相比之下,不會騎馬不會打馬球的妃嬪心下不安,怕屆時會在人前丟臉。
事情落定下來,雲鶯在勤政殿答應過會等趙崇,想著他耽誤過半日時間帶她出宮,許是不能太早過來,便沒有早早休息的打算。沐浴過後,她倚在羅漢床上,坐在幾盞宮燈下隨意翻看起閒書。
趙崇卻沒有來得太晚。
踏入月漪殿內望見羅漢床上的身影,他嘴角微翹,走上前,伸手拿手掌蓋住雲鶯手中的書冊子。
“夜裡看書傷眼睛。”趙崇俯身抽走雲鶯手裡的閒書。
雲鶯抬起頭,笑著說:“陛下批摺子到這個時辰便不傷眼睛了麼?”
趙崇緊挨雲鶯坐下來:“鶯鶯是在關心朕。”
他說得篤定,雲鶯頷首道:“陛下關心臣妾,臣妾也當關心陛下才是。”
趙崇嘴角笑意愈深,伸手輕撫兩下雲鶯散落在肩背的柔順烏髮。
“朕先去沐浴。”
語畢,他起身朝浴間走去。
雲鶯將那本被他抽走的書冊子取回來,剛翻開至之前停留的那一頁,便覺察到趙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