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不僅能支撐他的重量,還能行動自如——他就像是卡通片裡的骷髏角色,動作非常地乾脆而且充滿戲劇感。
克里站了起來,但是並沒有走向衛圻。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對他來說堪比被單的華服,然後就端正站出一副優雅姿態,用那雙深陷在眼眶、但是依舊十分明亮有神的眼睛看著衛圻,說道:“我等你很久了。我等得太久了。”
聲音倒算不上難聽,就是結合他的模樣,聽著像是配音。
衛圻沒有任何反應,只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當然,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但是衛圻的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動。
於是衛圻就站在那裡,看著克里的表演。
克里並不介意衛圻的沒反應,他好整以暇地抬起手,然後對衛圻勾了勾手指,說道:“過來,讓我看看你。”
衛圻:“……”想打人。
衛圻當然不可能過去,但是他不動,他腳下的地面卻動了起來——地板像是傳送帶一樣,馱著衛圻朝著克里的那邊傳送了過去。
衛圻這下再也淡定不了,他本能地向後退去。
然而他才剛一動,眼前就是一黑——剛才還在三四米開外的克里,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跟前。可你那張皮包骨一樣的臉,幾乎要跟衛圻的臉貼上了。
衛圻心裡猛地一跳,大腦充血,眼睛都被克里那骷髏臉給填滿了。
還不等衛圻有所反應,克里枯骨一樣的手就已經穿過了衛圻的胸膛。
衛圻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根燒紅的鐵棍捅穿一樣,在灼熱的痛感來臨之前,是一段空白的冰冷感覺。彷彿身體被扔進了滿是冰塊的水桶裡面,無盡的寒意透過毛孔滲入到了血脈、四肢百骸,就連大腦也像是被冰凍住了。
就在那空白的一瞬,衛圻的耳邊彷彿響起了一種神秘的歌聲、或者是誰的呢喃。
衛圻總覺得這個聲音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感覺”,衛圻更清楚的是,下一秒,他就會遭遇巨大的痛苦。
但是預料的痛苦並沒有來臨,因為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商羊從衛圻的懷裡飛了起來,它短短的喙貼著衛圻的耳朵大聲喊道:“這是假的,都是錯覺,千萬別上當!如果沉入他支配的世界裡,你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衛圻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一般,他悚然一驚,大腦給出方案之前,從腦海深裡先本能地生出了一股強烈的排斥意願。這股情緒化成了無形的颶風,自衛圻為中心,像是衝擊波一樣快速擴散蕩開,將克里骷髏一樣的身體直接吹了個不見蹤影。
衛圻這才終於換上了一口氣,他都沒細看周圍,而是立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裡並沒有什麼手臂穿胸而過,就連衣裳也是完好無損。
衛圻只覺得這時候,他胸口的心才落到了實處。
然後衛圻就抬頭,開始環顧四周、打量起來。這一打量,衛圻嚇了一跳,因為他現在所處的位置,變成了一個他十分熟悉的地方——他和塞恩少將在聖星莊園的臥室。
衛圻登時就覺得不太好了:“……為什麼克里會知道我們的臥室是什麼樣的?”
被他抱在懷裡的商羊翻了個白眼,它覺得自家主體大概是沒救了:“這是你自己的裡世界好嗎!”
衛圻一愣,奇怪:“你是說,這是我自己弄出來的?”
商羊:“沒錯。剛才你自己的本能防禦反應,讓你創造出了自己的‘精神壁壘’——這大概是你最能感到安全的地方。”
商羊說完,沒忍住又補了幾句:“不過不是我說你,最讓你感到安全的地方居然是臥室?你好歹也整出一臺機甲,或者哪怕是莊園裡的合金訓練室也可以啊。你弄個臥室出來打算怎麼辦?跟克里玩枕頭大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