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朝著塞恩少將走去。
每走一步,那些漂亮的珍珠花就會變成利刃。衛圻像是走過了一片刀山,鮮血淋漓地來到了塞恩少將的跟前。
衛圻伸手撐在塞恩少將的身體上,以穩住自己。他的雙腿已經在發顫了——如果是真實的身體,他的腳恐怕已經爛了,根本無法走到這裡。衛圻用盡力氣催眠自己,卻也無法隔絕疼痛。
衛圻喘息了幾下,才看向塞恩少將,惡狠狠道:“這下我可虧大了。少將,要是你以後敢找別人,你可等著吧……”
塞恩少將沒有任何反應,垂著頭,看上去低眉順眼。
衛圻搖搖頭,嘆了口氣:“算了,王子救睡美人,總是得先付出點兒什麼的。”
說著,衛圻就伸出手,抓住了刺在塞恩少將身上的黑色碎片。
入手的感覺冰涼,但是立刻又變得灼熱,像是被燒紅的刀片,直切入了衛圻的手掌。
“啊——操!”衛圻疼得眼前發黑,他壓著嗓子大罵,但卻沒有鬆手,反而趁熱打鐵,一把抽出了那片碎片。
碎片被抽出塞恩少將的身體,瞬間就化作無數光塵,消失不見了。
衛圻皺眉,這跟之前碰到的黑色碎片不一樣。或者說,它們本來就不是同一樣東西?
衛圻心中的疑惑不斷累積,隱隱勾出了一個“真相”的輪廓。
衛圻咬了咬牙,繼續拔塞恩少將身上的那些碎片。要拔掉它們其實很簡單,但是入手的那一瞬的疼痛卻是無法消除的。
這簡直是一種自虐。
衛圻不知道用了多久,他終於拔完了塞恩少將身上的碎片。
※
塞恩少將只記得自己睡著了,然後就是一片漆黑的混沌。這種感覺他有過,每次瘋症復發比較嚴重的時候,總會這樣。
他有經驗,他需要忍耐。他也知道,忍耐過這漫長的痛苦之後,他的意識雲裡世界會變得越發殘破、脆弱。
但是這一次不同。他在漫長的痛苦中聽到了其他的聲音,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藍瑟。
只有他的父母才會這樣叫他的。在他的父母死後,再沒人這樣叫過他,除了那個小傻子……
小傻子,衛圻。
塞恩少將的心中一動,眼前的黑暗逐漸褪去。首先入眼的是一片湛藍的湖水。然後一顆紅色珍珠從他的視線邊沿垂落,掉入了湖水之中,暈開了一片淺淺的紅,很快消失了。
塞恩少將感覺到身上有暖暖的重量,埋在他的胸口。他伸手扶住,低頭就看到了衛圻的臉。
衛圻渾身鮮血淋漓,他的腳下暈開一片湖水也衝不淡的紅,整個人虛脫地靠在他的身上。
塞恩少將那一瞬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什麼捏住了,連呼吸也一併扼住。
衛圻看著塞恩少將,卻笑了。他啞著聲音說道:“疼死我了。快醒醒吧,少將。”
話落,塞恩少將的周圍倏然一空,已然離開了意識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