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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有大江穿城而過,兩岸地勢高低起伏,夜晚萬家燈火高高低低亮起,顯出輝煌的美。
盛夏的夜空氣仍舊潮熱窒悶,坐下後我飲一口冰啤酒,吹一襲涼江風,煩躁鬱悶頓時消減不少。
c市有濃濃的煙火氣,人們喜歡熱鬧嘈雜,旁邊的桌子一群男人在划拳飲酒,嬉笑逗樂。
在喧鬧中,我默默地只顧喝酒,飲了幾大杯,酒又開始上頭,膽子也肥了,在於遠面前也收起了恭敬謙卑那套,說話也自然隨便起來。
我盯著他問:“你上次究竟是為什麼救我?”
沒等他開口,我立馬補充:“不準再用‘我是雷鋒’那一套。”
在這樣煙火嘈雜的環境裡,於遠仍舊沉靜淡然。就像是黑更能襯托出白,周邊的喧囂越發襯托出了他的安靜。
他望住我,雙眸像是此刻的江面,映著點點燈火:“我當時在辦公室門口瞭解了你的情況,你很不容易。”
“原來是同情啊。”我酒喝多了,雙頰麻麻的,但舌頭卻捋得tg直:“但說真的,我怕死了你們的同情。”
因為那會讓我覺得,自己真得很可憐。
“不是同情,是敬佩。”他拿出根菸,左手食指中指夾住,右手點火,薄唇一吸,菸頭一明一暗間,白煙嫋嫋,模糊了他的臉。
整套動作優雅自然,如行雲流水。
我向來覺得男人抽菸會顯得社會氣重,然而於遠抽起煙來卻是另一番味道。那白煙在別人那是塵世俗氣,可到了他那就成了渺渺仙氣。
他的答案讓我覺得心裡好受了許多,可仍舊有些不敢相信:“敬佩?有到這麼崇高的地步嗎?”
“我向來覺得母愛很偉大,而你為你孩子所做的,比平常的母親更要偉大。”於遠的聲音很輕,卻認真,沒有任何調笑的味道。
我淺淺地笑著,眼角卻泛起了淚。我覺得自己最近已經堅強不少,可是每當提及小猴子,卻忍不住淚溼。
離婚後,菜菜語重心長地跟我提過,讓我照顧好小猴子,她怕小猴子會像她一樣,自小敏感。
我願意拼盡全力為小猴子減少傷害,但我內心深處很明白,不論我如何做,與其他正常家庭的孩子相比,小猴子必定會較為敏感。
其實之前已經有過徵兆。
離婚前我和董承業發生爭吵時,小猴子都是屏氣凝息,不動不鬧。那時小猴子也不過才兩三個月,卻已經學會識人臉色。
離婚後董承業大概每隔兩三個月才來看望次小猴子,平時小猴子每當看見個身材與董承業差不多的男人,眼睛都會睜大,聚精會神地看著,以為那就是她爸爸。
每次家庭聚會時,小猴子的小表哥小表姐被他們的父親抱在懷中時,小猴子都會好奇地看著。我想,待她稍稍長大一些,那種好奇的目光便會成為羨慕,甚至為自卑。
因為她的父親,不在自己身邊。
那次我與圈圈通話時,她告訴我說自己的願望是在這兩年裡好好讀書,好好考大學,她哀求我不要去學校鬧,不要毀了她的前途。
她害怕自己受到傷害,卻沒想過,我的小猴子因為他們受到了多大的傷害。
在這場離婚戰役中,最大的受害者,是我的女兒。
她是最無辜的,卻是受傷害至深的。
也許隨著時間的流逝,我,董承業以及圈圈都會忘記這段混亂□□,然而這件事卻會記刻在小猴子的生命裡,影響她一生。
我虧欠小猴子太多。
我雖然極力隱忍,但眼淚還是因為於遠的話忍不住滾滾而下。我偏過頭,望著波光粼粼的江面,不願讓人看見我的眼淚。
於遠很紳士,知道我的倔強,並沒有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