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一圈都踩一遍,選好最合適的下腳點。
當一個人的心裡有了某個人的分量,生命就同時有了他的重量。
一條不到兩丈寬的溪流,宣平侯走了許久,他沒讓蕭珩感受到半點踉蹌。
走上對岸後,宣平侯腰腹之下全部濕透。
蕭珩只是略濕了一點鞋子。
宣平侯沒有放他下來的意思,繼續背著他往前走。
蕭珩趴在他背上,正色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宣平侯走得四平八穩,健步如飛,濕漉漉的軍靴踩在地上,咯吱咯吱的:「這一塊兒是山路,不好走。」
在二人身後蕭珩看不見的地方,溪流中的血水被浪花衝散。
宣平侯背著蕭珩上山、下山,他渾身的水珠滴了一路。
一開始蕭珩真以為全是水珠,可漸漸的,伴隨著水珠的減少,某種越來越濃烈的血腥氣逐漸在宣平侯身上蔓延開來。
蕭珩眉心一蹙,回頭往地上看去。
稀薄的月光下,赫然是一個個印在地上的血腳印。
「你受傷了?」蕭珩詫異道。
方才對戰燕國人時,宣平侯並未親自動武,所以應該不是方才的新傷。
宣平侯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小傷。」
上戰場就沒有不受傷的,這些年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最嚴重的是多年前的一處腰傷,同一個地方傷了三次,落下了病根。
這次也是因為最後一戰時腰傷復發,不慎捱了兩刀,背上一刀,大腿上一刀。
接到蕭珩的信函時,他正在軍營縫針。
蕭珩突然就很生氣:「受傷了你怎麼不說!你還騎馬!淌水!行走!揹人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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