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做起來極為耗時,他至今也才做了兩個而已,都給了兩個孩子,他與南湘身上都沒有。
二人點點頭。
魯師父壓低音量道:「一會兒我拖住他們,你們分頭走,找個地方躲起來,用我教你們的呼吸之法,隱匿自己的氣息。」
他總是不贊同南湘的各種衝動之舉,譬如不要與昭國皇室為敵,不要來燕國涉險,你只是師娘,不是親娘。
可真正到了生死關頭,他也還是義無反顧地豁出自己的命去為兩個孩子謀求一條活路。
顧小順抓緊了顧琰的手腕:「知道了,父親。」
一聲父親,讓魯師父的鼻尖一酸,喉頭都湧上了一股脹痛。
小順平日裡只叫師父,偶爾會叫一聲義父。
這是第一聲,也是最後一聲了吧。
魯師父的眼底閃過水光。
人上了年紀,還真是容易眼睛漏尿。
他笑了笑,對前後兩方的死士說道:「來呀!有本事就一起上!」
死士們也不與他廢話,提劍朝他沖了上去。
孟老爺子,對不住了,兩個孩子帶著你跑不掉,只能委屈你留下來和我一起了!
魯師父解下身上的繩索。
孟老爺子剛幽幽轉醒,又被魯師父往路邊一扔,他再次摔暈了過去。
孟老先生:「……」
魯師父不是這些死士的對手,可他不要命地打,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
原本是顧小順抓著顧琰,誰料忽然,顧琰的手腕一轉,改為由他抓住了顧小順的手腕。
「走!」他當機立斷地說。
二人衝出了街道,在無人的夜色中奪命逃亡。
魯師父為了不讓兩個孩子心軟,中劍了也沒叫出聲,只是將所有疼痛都咬牙咽回喉嚨。
可還是有幾名死士追了上來。
「那邊有一口井!」
顧琰望向前方的空地說,「走!躲進去!」
顧小順水性很好。
他拉開井蓋,率先跳了下去,隨後他仰頭,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朝顧琰伸出手:「跳下來,我接住你!」
顧琰站在井旁,定定地看著滿眼鼓勵的顧小順,微微彎了彎唇角,用力抓起井蓋。
顧小順一下子慌了,小聲道:「顧琰!你做什麼!」
顧琰道:「別出聲。」
顧小順劃著名水,試圖往上爬:「喂!你下來!」
「我是哥哥。」顧琰說。
這一次,換我保護你。
他的身子很弱,他的力氣很小,他幾乎耗光了雙臂的力氣才將沉重的井蓋蓋了上去。
隨後他拔腿就跑!
一邊跑,一邊對另一條街道說:「我們分頭走!你去那邊!」
追到附近的死士果斷忽略了那口水井,兵分兩路追了過去。
顧琰一個勁地往前奔。
他前面十六年都是病秧子,走幾步路都能喘氣,手術過後才終於知道做一個正常人究竟能有多輕鬆。
他從未如此狂奔過。
他感覺到了心臟的劇烈收縮,好似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他的身體裡流竄。
這就是正常人的身體嗎?
真好。
他感受到了。
「站住!不然我要出手了!」
一名死士站在不遠處的屋頂沖顧琰厲喝。
顧琰當然沒站住,他卯足了勁兒往前跑,就像一個從未吃過的糖果的孩子,要一次性吃個夠似的。
他彷彿也想一次性跑個夠。
死士的任務是抓活的,說的是抓,不是請。
受點輕傷重傷都無妨,有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