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內總管張德全頂著滿頭大汗回了御書房。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四周天光斂去,黑暗逐漸籠罩整座皇宮。
御書房雖是掌了燈,但夜風不時吹來,吹得油燈忽明忽滅,國君本就暴戾冷肅的容顏越發顯得陰晴不定起來。
國君沉聲問道:「查清楚了?小郡主是怎麼去了那裡的?」
張德全回稟道:「奴才仔細問過小郡主身邊的宮人了,是小郡主自己跑去的。」
言外之意,沒人把她引過去。
國君拿起一份奏摺,說道:「那件事,去辦了吧。」
張德全會意,恭敬地欠了欠身:「是,奴才領旨。」
夜裡,太子身邊的那名打傷了前太女的暗衛被處死,太子手下百餘名錦衣衛被連夜帶走,關押進地牢,嚴刑拷打。
拷問的內容有三,一,太子是否與刺殺廢太女有關;二,太子是否與毀壞皇陵有關;三,太子是否與太女失憶有關?
太子府的書房中,太子的臉色很冰冷:「孤真沒料到,她一來就給了孤這麼大一個下馬威。」
南宮厲贊同地說道:「這的確不像廢太女的行事做派。」
廢太女出身太高,所有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浮雲,她是不屑與人耍手段的。
沉思片刻,南宮厲又道:「不過人都是會變的,加上又經歷了這麼多事,她在皇陵韜光養晦多年,也許早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廢太女了。」
太子眸光深沉地冷哼了一聲:「多年不見,真是讓孤刮目相看。」
南宮厲說道:「臣以為,陛下此舉倒並非是為了廢太女出頭。」
太子無奈一嘆:「孤明白,父皇只是多疑。」
國君生性多疑,與其說他是在擔心太子欺負廢太女,不如說他是敲打太子不要生出反心。
太子站起身來,踱步到窗前,望著天際的彎月道:「孤對父皇一片忠誠,又怎會生出反心?」
南宮厲走到太子身邊:「不僅是做給太子看的,也是做給所有皇子以及文武百官看的。畢竟,陛下再也不希望出現第二個軒轅家了。」
想到當年的事,太子沉默了片刻。
南宮厲擔憂地問道:「張德全那邊不會拷問出什麼來吧?」
太子冷冷一笑:「孤倒真希望他能問出點什麼,孤也很疑惑,橋是怎麼斷的,皇陵是怎麼毀的,太女又是怎麼失憶的?呵,失憶!」
南宮厲聽到這裡,差不多明白太子這邊該收拾的都收拾乾淨了,被帶走的錦衣衛應該是與刺殺太女無關的,因此無論如何拷問都不會出現對太子不利的證詞。
太子眸光冰冷地看向南宮厲:「你不是說她身邊沒有可以用的人嗎?為何孤派去的人一個也沒回來!」
南宮厲忙躬身行了一禮,道:「臣暗中調查過太女,這些年太女身邊確實沒有任何厲害的高手,會不會……是軒轅家的什麼餘孽?」
太子道:「軒轅家早被滅族了,哪兒還有餘孽?」
軒轅家男丁不是戰死就是被處死,連襁褓中的嬰孩都沒放過,女眷雖是被發配教司坊,卻也不堪受辱,全都自盡了。
太子接著道:「餘孽就是廢太女與皇長孫而已!」
提到皇長孫,太子的臉色又冰冷了三分:「還沒查到那個孩子的下落嗎?」
南宮厲趕忙道:「臣已經吩咐下去了,應該很快就能有結果。」
太子冷聲道:「斬草要除根。」
南宮厲道:「臣遵命!」
「父王!父王!」
書房外忽然傳來一道稚嫩的小聲音。
太子一改臉上的冰冷,沖南宮厲使了個眼色,南宮厲會意,閃身隱入了書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