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了漸漸遠去的腳步聲,他的心情開始變得有些古怪,隨後他聽見了門被合上的聲音。
他的心裡突然變得空落落的。
「真的就這麼走了,也不多哄兩下。」
他撇嘴兒,有點小小的委屈。
他自幼沒有父親。
他自幼中毒。
可他一直認為別的孩子也中毒,卻從沒認為別的孩子也沒有父親。
就彷彿他生來就知道,每個孩子都應該擁有母親和父親。
有一次吃飯的時候,他突然抱著碗問他娘:「我爹呢?」
那一年,他五歲。
他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那之後他再也沒問過了。
村子裡,也有孩子沒有爹。
那些孩子往往會遭到其他同伴的欺負,他也被欺負過,當然他都欺負回去了。
他沒告訴他娘。
他不止一次的想過,他爹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
死了的話,是怎麼死的?
沒死,又為何不來找他?
他爹是不是不喜歡他?
「哼!果然是不喜歡的!那麼快就走了!」
「我也不要喜歡你!」
上官慶委屈又生氣,唰的掀開被子!
結果他一扭頭,就看見宣平侯完好無損地坐在椅子上,連一根腳趾頭都沒走出去。
宣平侯勾唇看著他,眼底有止不住的寵溺笑意。
心底的不悅瞬間煙消雲散。
宣平侯微微偏頭,身子前傾,朝他靠近了一點,笑著問他:「你也不要喜歡誰?」
上官慶一噎,撇過去:「你不是走了嗎?」
語氣十分淡定。
宣平侯:「那我走?」
上官慶叉腰炸毛!
走一個試試看!
宣平侯笑得不能自已。
其實臉拉下來了,也就沒那麼難為情了。
加上上官慶本就深得宣平侯真傳,難為情只是一瞬間。
不就是多了個爹嘛?
有什麼了不起的?
都是男人!
上官慶平復了下來,不再為自己的行為與黑歷史感到羞恥。
「談談。」他說。
「好,談談。」宣平侯笑著說。
上官慶張了張嘴:「你……」
暈死了,從哪兒談起?
完全沒心理準備啊。
來邊關之前也沒人告訴他,他會撿個爹回來呀。
宣平侯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決定自己這邊先開口:「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上官慶淡淡地點了點頭:「嗯,我娘和我說過。」
宣平侯並不意外,上官燕和他提過,蕭慶是知曉自己身世的。
「都說了?」他問。
這是廢話,沒話找話。
上官慶嗯了一聲,挑眉道:「都說了,不就是我爹是昭國侯爺,我生母是昭國公主?還有我的毒,和那個素未蒙面的弟弟蕭珩。」
之所以提到蕭珩,是因為蕭珩是上官燕的親生骨肉。
上官慶嚴肅地看向他:「你不許怪我娘。」
宣平侯張了張嘴:「我沒怪她。」
他沒資格怪她,因為不論蕭珩還是蕭慶,都是他的兒子,誰得到解藥,他都會失去另一個。
上官慶一瞬不瞬地望進他的眼睛,確定他不是在口是心非,方又說道:「我娘對我很好,這些年她吃了很多苦,如果不是要給我解毒,她的日子會輕鬆許多。」
宣平侯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母子這些年都過得不容易。」
「我挺容易的。」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