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了,今日是她與蕭珩大婚的日子。
「唔,沒大婚過,怪新奇的。」她的瞌睡蟲瞬間跑沒了,一雙眼眸亮晶晶的。
玉芽兒與姚氏聽了她這話,只當她是在說原先流落民間時不曾舉辦過婚禮。
二人怪心疼的。
「大小姐,您苦盡甘來了,以後都不用再吃苦了。」玉芽兒真誠地安慰她。
姚氏心裡酸酸的,鼻尖也一陣酸澀,眼淚從聽到玉芽兒那聲「大婚」便有些忍不住。
她也不知究竟是心疼女兒的遭遇多一點,還是捨不得女兒出嫁多一點。
還沒養夠,真的不夠。
分離了十四年才認回來的女兒,不到四年就出嫁了——
「夫人,您別哭了。」玉芽兒勸道,聲音一下子哽咽起來,「您哭我也要哭了。」
好奇怪,明明不難過的,可是看見夫人落淚,她也好難過。
顧嬌呆呆愣愣地看著姚氏,不大理解姚氏為何要哭。
十全婦人見多了這樣的場景,對姚氏笑了笑,說道:「夫人,小姐是嫁到京城,並非遠嫁,想看小姐,那還不容易嗎?」
「說的是。」姚氏抹了淚,有些難為情自己竟然在女兒面前如此失態,幸虧沒影響女兒的心情。
姚氏拍了拍顧嬌的手背,說道:「熱水我讓人備好了,走,咱們去沐浴更衣。」
「還要沐浴?」顧嬌唔了一聲,下床去了洗漱的隔間。
浴桶是新做的,散發著木質的原香,滿滿一大桶溫水上,花瓣輕輕搖曳飄蕩。
一屋子溫柔香氣。
玉芽兒伺候顧嬌沐浴。
顧嬌在家裡不習慣有人貼身伺候,這是玉芽兒第一次近距離觀看小姐的身體。
不看不知道,一看,她的眼淚當場湧出來了。
小姐的身上……太多傷痕了。
儘管已全部痊癒,甚至大多數傷痕都淡化到只剩下一道淺淺的印子,可想到這些傷痕是怎麼來的,她心裡便說不出的疼痛。
大小姐總說自己沒事,總說一切安好。
原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哭什麼?」顧嬌聽見了身後玉芽兒的啜泣聲,扭頭看了看她,「你為什麼難過?你是想爹孃了嗎?」
玉芽兒哽咽搖頭:「沒有,奴婢不想爹孃。」
「哦,那是為什麼。」顧嬌問。
「小姐,疼嗎?」玉芽兒的指尖落在她右肩的一塊淺痕上。
顧嬌搖頭道:「不疼了。」
玉芽兒忍住淚水沒再往下問。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了顧瑾瑜。
顧瑾瑜憑什麼和大小姐比?她是為江山拼過命,還是替百姓挨過刀?正事沒幹一兩件,禍倒是闖了不少!
「你不高興。」顧嬌感覺到了玉芽兒的情緒。
玉芽兒道:「我不是因為小姐才不高興的,我是想到了某個總是拿自己和小姐攀比的人……算了,不提她了。今日小姐大婚,玉芽兒要想些開心的!」
顧嬌點頭:「嗯。」
沐浴完,玉芽兒為顧嬌換上了嫁衣。
今日大婚,從裡到外,每一件都是紅色。
嫁衣是小淨空賣掉金算盤為她買的那一件,原本的尺寸有些大,如今倒是剛剛好了。
自打來古代後,為方便幹活和打仗,她的衣著都十分素淨,從未穿過如此鮮艷的顏色。
當她從屏風後走出來時,一屋子人皆感覺眼前一亮。
十全婦人送過那麼多新娘子,老實說,真論身段兒與五官,挑不出比眼前這位更賞心悅目的,奈何她左臉上有一塊紅色胎記,真是太可惜了。
姚氏看著艷若桃李的女兒,這僅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