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過多久,除夕夜,國子監突然走水,昭都小侯爺被大火活活燒死了。
……
老者自打辭官後,已許久沒去回憶前塵往事了,眼下乍一看到太后,思緒才不由地被拉回了那個血雨腥風的朝堂。
老太太一臉不解地開口了:「你咋不說話?咋看我的眼神這麼複雜?還有我見了你,我的心情好像也變得有些複雜!」
還是說不上來的那種複雜,就像是倆人是宿敵,她恨不得找把刀來砍了他!
等等。
拿刀砍他?
老太太狐疑地看了老者一眼。
他倆認識,這一點無論是從他的眼神還是他的話語都可以確定。
他很怕她。
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似乎是有點兒心虛。
還見了她的面就跪下,這是得多對不起她?
「我知道你是誰了!」老太太腦海里靈光一閃,把瓜子往桌上一扔,「你是不是就是當年那個拋棄了我……又回來找我的負心漢?」
老者:「……!!」
顧嬌與顧琰先回來的,二人一走過穿堂發現後院多了個人。
顧嬌瞧著挺眼熟。
主要是臉上沒了大鞋印子,她一時間沒認出來。
「姑婆?」顧嬌眼神詢問。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某瑟瑟發抖的負心漢一眼,嘆道:「你們姑爺爺。」
顧嬌:「……」
顧小順:「……」
蕭六郎與顧琰、小淨空是後面進屋的,他們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身後還跟著一輛載著年貨的馬車。
幾人與車夫一道將馬車上的年貨卸下來。
蕭六郎抱著一壺香油往裡走,和顧嬌與顧小順一樣,走過穿堂就愣住了。
院子裡坐著老太太、顧嬌、顧小順以及沒那麼發抖卻依舊面色發白的老者。
沒辦法,「被」給先帝戴了綠帽,內心惶恐!
「姑爺爺。」顧嬌介紹。
蕭六郎:「……」
一會兒不見,你又往家裡撿了個姑爺爺?
顧嬌冤枉:這回可不是我撿的。
蕭六郎神色複雜地看了老者一眼。
老者這會兒腦子一片空白,連自己是來與蕭六郎相認的都不記得了,只在心裡瘋狂向先帝告罪——微臣與太后絕對是純潔的君臣關係!
老太太的火氣已經給壓下來了,淡淡地問道:「行了,開啟天窗說亮話,我們倆有孩子嗎?」
老者從椅子上一滑,險些跌在地上。
他一邊扶著椅子坐起來,一邊蒼白著臉道:「沒、沒有。」
老太太點點頭:「我想也是沒有,不然我不會不遠千里來投奔六郎。」
蕭六郎看著老者,老者抹著冷汗。
與莊太后鬥法一輩子,就屬今日這一回合最招架不住,可以說是毫無還手之力!
莊太后漫不經心道:「年輕時你棄我而去,如今你老了,想上門讓我侄孫養你,門兒都沒有,你滾吧!」
老者如釋重負,頭一回覺得滾字如此動聽!
老者出了院子仍有一種不盡真實的感覺。
他要弄明白到底咋回事兒,沒走,就擱門邊兒等著。
而蕭六郎也沒讓他失望,不一會兒果真出來了。
二人看見彼此都不驚訝,好像已算到對方一個不會離開,一個不會不出來。
蕭六郎已沒了上次在衚衕口的驚慌。
老者心裡五味雜陳:「裡頭那位是太后吧?你怎麼會與太后在一起?你可以不承認你是阿珩,但你不能否認她是太后,太后可沒死。」
蕭六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