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她沒看出來,他每次杵柺杖時都沒好好復健,將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了柺杖之上,右腳根本沒有得到任何鍛鍊。
蕭六郎眉頭緊鎖。
顧嬌莞爾一笑:「想要拐杖的話,自己走回屋子啊。」
右腳沒力氣,怎麼回?只能蹦著回。
想到自己一蹦一蹦的樣子,蕭六郎果斷放棄!
蕭六郎利用柺杖偷懶的苗頭就這樣被顧嬌掐滅了。
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把重量壓在柺杖上,卻沒法兒這麼壓在顧嬌柔軟的小身軀上,因為——
「相公,你別老壓我,你要學會自己用力。」
「對了,就是這樣!」
「你自己再用點力嘛!我要被你壓壞了!」
「這種事情你怎麼能全部指望我一個女人?!」
蕭六郎咬牙:「……借、借個力而已!」
都讓你說成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能不能把嘴閉上?!
蕭六郎被迫認真地走了起來,往常十幾個來回都不喘氣的,如今一個來回就不行了。偏生顧嬌還規定每日的步數不得低於一百。
走完一百,蕭六郎渾身都濕透了。
顧嬌拿了帕子為他擦汗:「相公,是不是感覺渾身痠痛,像被大馬車碾過?累到無法動彈,手指頭都抬不起來,雙腿不停發抖……」
蕭六郎:「……」
蕭六郎終於結束了今日份的摧殘,接下來輪到他摧殘顧嬌了。
「你今天的字練了沒有?」他嚴肅地問。
前一秒還幸災樂禍的顧嬌,忽然就僵住了。
蕭六郎找回了一絲報復的小快感,眯了眯眼道:「你每天讓我走那麼多路,自己卻一個字也不練,算上昨天的,你有一百字沒寫了。」
顧嬌煩躁地抓了抓小腦袋!
她討厭寫毛筆字!尤其是筆畫這麼多的昭國字!
蕭六郎呵了一聲,道:「今天還不寫的話,明日翻倍,你就得寫兩百個。」
顧嬌啪的一聲放下筆桿:「那你明天就走兩百步!」
蕭六郎:「我不走。」
顧嬌:「那我就不寫!」
蕭六郎:「隨你。」
顧嬌:「……」
她寫不寫字無所謂,他卻是必須要復健的,不然一輩子都是小瘸子。
蕭六郎卻根本無所謂自己是不是瘸子,他淡淡地看了顧嬌一眼,帶著勝利的表情回屋了。
蕭六郎其實也看出顧嬌不喜歡寫字了,最初好奇藥方上的字可能只是心血來潮,等嘗到了練字的枯燥後便打了退堂鼓。
他篤定顧嬌不會寫。
哪知第二天,他剛睜眼就看見一個小人兒盤腿坐在他床上,雙手抱胸,氣鼓鼓的,像只暴躁的小野貓,偏又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對他進行著可怕的死亡凝視。
「你做什麼?」蕭六郎錯愕地看著她,也不知她到底來多久了,難道就一直瞪著他睡覺?
顧嬌冷冷一哼,自身後拿出厚厚一沓練好的字,威武霸氣地甩在他面前:「男人!這是你要的字!」
蕭六郎看了看那些字,又看看她的黑眼圈,蹙眉道:「你不會一整晚沒睡,都在寫這個吧?」
這得多少字啊?她怕不是瘋了!
顧嬌如同一隻終於露出獠牙的小獸:「一千字!今天你給我走一千步!」
蕭六郎:「……」
——
顧家雞飛狗跳的日子開始了,老太太每天的樂子除了嗑瓜子、吃甜食、逗薛凝香兒子,又多了一項看他倆相互折磨、相恨相殺。
「嬌嬌,六郎少走了一步!」老太太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顧嬌拎著菜刀從灶屋沖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