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沒推辭。
顧嬌不喜歡表面功夫,譬如故意裝作勤奮等,一個人勤奮體現在他的醫術與醫德上,不是這些小事上。
「我吃個飯再過來。」宋大夫說。
顧嬌:「嗯。」
……
莫千雪的案子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京城,畢竟是仙樂居的花魁,又畢竟死得那樣悽慘。
花夕瑤是最大嫌疑人,可種種證據最終表明花夕瑤並不是殺害莫千雪的兇手。
為了莫千雪的事兒,本該十五之後才開張的茶樓提前開始了營生,而往茶樓中坐聽小道訊息的人還真不少。
有關殺害莫千雪的兇手眾說紛壇,有人說是仇殺,有人說是情殺,也有人說是同行之間的競爭,軟香閣與清風樓這兩座名聲僅次於仙樂居的風花雪月之所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
「這都過去三天了,聽說兇手還沒找到。」
顧嬌的小院中,二東家與顧嬌坐在廊下賞景喝茶。
說話的是二東家。
這幾日醫館不忙,他沒事便過來找顧嬌八卦。
二東家嘖嘖道:「那兇手太殘忍了,不僅殺人,還把人的臉上劃了十七八刀,這得多大仇、多大怨?」
「不是十七八刀,是五刀。」
一道倨傲的女子話音自病房內傳出,二東家一愣,回頭望了望:「誰在說話?」
「你姑奶奶。」
二東家:「……」
「是那個姑娘醒了?」二東家小聲問顧嬌。
「應該是。」顧嬌放下茶杯,起身走過去推開了病房的門。
莫千雪身上的引流管早已取下,她穿得整整齊齊,當然了,都是顧嬌的衣裳。
顧嬌的個子比她高,不過寬寬鬆鬆的,當病號服穿倒是正好。
「你感覺怎麼樣?」顧嬌來到床前,拿起聽診器去聽她的心臟與肺部。
莫千雪將她的手擋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氣呼呼地道:「是你是不是?」
這話問得沒頭沒尾。
顧嬌卻儼然聽明白了,她沒有否認:「嗯,是我。」
莫千雪冷聲道:「你是女人?」
顧嬌誠實回答:「是。」
莫千雪的語氣更冷了:「你也不是啞巴?」
顧嬌繼續誠實回答:「嗯,不是。」
莫千雪咬牙切齒:「騙子!」
顧嬌:「……」
顧嬌拿開莫千雪擋住自己的手,莫千雪掙扎,奈何受了重傷,根本不是顧嬌的對手。
顧嬌捉住她的手腕:「聽話,別動,不然傷口又裂了。」
莫千雪的嘴唇動了幾下,冷哼一聲撇過臉去。
顧嬌的聽診器從莫千雪的衣襟探了進去,只隔著一層薄薄的肚兜。
顧嬌認真地聽著,心裡沒有一絲雜念。
莫千雪卻紅了臉。
她睫羽顫了顫,說道:「你就不問問我是怎麼發現的嗎?」
顧嬌聽完了前面,又將聽診器放在了她的後背上:「哦,怎麼發現的?」
莫千雪只覺脊背一癢,渾身都繃緊了起來。
她咬了咬唇:「呵,我不想說了!」
顧嬌:……女人都這麼善變的嗎?
顧嬌於是沒打算繼續追問,哪知莫千雪又自己說了起來:「那天晚上我就認出你了!」
她指的是顧嬌把她撿回來的那一晚,顧嬌戴著口罩,與戴面具還是有點差別,不過她的那身青衣莫千雪可太熟悉了。
莫千雪這幾日也不是總昏迷著,偶爾會醒,醒來就能聽到院子裡的動靜,七七八八的聽多了自然就猜出顧嬌的身份了。
「恢復得不錯。」顧嬌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