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懷疑到顧嬌的頭上,當然,唐明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也沒請顧嬌去元帥府為唐明醫治。
這不奇怪,畢竟唐明傷的不是地方,有些事不能讓外人知曉。
唐嶽山像是自己被人要走了半條命似的,一晚上的功夫,頭髮都白了好幾根。
軍營的醫官為唐明處理完傷勢已是第二天的早上,唐嶽山看著除了那條縫合上去的右胳膊以外全身都被纏滿繃帶的唐明,眼底的紅血絲都彷彿要爆裂開來。
「明兒你放心,我一定找出兇手,為你報仇雪恨!」
唐嶽山冷冷說完,憐愛地撫了撫唐明的額頭,凶神惡煞地去了軍營。
進入軍營後,他直奔刑房。
他認為昨晚的事與顧長卿脫不了幹係!
他這會兒在氣頭上,怒火湮滅了他的理智,忘了顧長卿的身形其實與刺客不大像。
刺客的個子比顧長卿嬌小,不過,也不排除他在慌亂之中看錯。
他踹開刑房的大門,怒不可遏地抓住顧長卿的衣襟,將他從草蓆上抓了起來:「是不是你?昨晚是不是你?」
顧長卿沒被唐嶽山的怒火所攝,他冷靜地看著他:「元帥說什麼是不是我?」
唐嶽山咬牙切齒道:「別給本帥裝蒜!昨晚就是你闖入元帥府,偷襲了明兒!你要了他一條胳膊還不夠……你還要將他傷成那樣……顧長卿,你好狠毒!」
顧長卿冷漠地看著他,不再說話。
顧長卿與唐嶽山之間其實並沒有多大仇恨,顧家軍的遭遇是彼此陣營不同引起的,與是不是唐嶽山關聯不大,落在別人手中的顧家軍也未必就能好過。
可顧長卿與唐明有了不可化解的矛盾,唐嶽山不可能不護著唐明,所以他與唐嶽山也算是徹底撕破了臉。
既如此,就沒必要故作客氣。
顧長卿越是雲淡風輕,唐嶽山便越是怒火滔天:「不承認是嗎?好,那就別怪本帥不近人情!來人!把刑具拿來!」
「唐大人這是要做什麼?」
宣平侯不疾不徐的聲音在刑房外緩緩響起。
他是個連早朝都不去的人,卻為了顧長卿起個大早,真是困死他了。
宣平侯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往門口一站,睡眼惺忪地看向裡面:「大清早的就弄這麼殘忍的東西,不太好吧?」
唐嶽山雙目如炬地看向宣平侯:「蕭戟,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宣平侯實在困得很,又抬袖打了個呵欠。
美人打呵欠也賞心悅目。
他漫不經心地抬眸,瞥了唐嶽山一眼,道:「不巧,本侯就愛插手,尤其你還做了天下兵馬大元帥,分走了本侯的兵權,怎麼想,本侯這心裡都該多少有點兒不舒坦。嗯,管,得管。」
唐嶽山:「……」
唐嶽山隱忍著怒火道:「你以為你管得著?本帥是太后親封的天下兵馬大元帥,在軍營裡,只有官職,沒有侯爺!本帥官職在你之上,你拿什麼插手本帥的事?!」
宣平侯沉默,似乎在認真思考唐嶽山的話。
「嗯。」
他嗯了一聲,點點頭,沖常璟勾了勾手指。
常璟走過去,問宣平侯道:「是要打架嗎?」
宣平侯責備地蹙了蹙眉,嘖了常璟一聲,不以為意地對常璟道:「怎麼能動不動就和人打架呢?跟誰學的?本侯平日裡是那麼教你的嗎?」
他一邊責備,一邊將手伸進常璟腰間的小荷包,掏了兩顆彈彈珠出來,轉頭看向唐嶽山:「唐大人,不如本侯與你打個賭,若是你贏了,顧都尉隨你處置;若是你輸了,就不再對顧都尉用刑。」
唐嶽山譏諷道:「呵,你詭計多端,誰要和你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