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巡邏守備力量……等等具體工作也都會逐漸安排上。
要不了數十年功夫,晴蓮火谷就會變成王氏的一塊寶地。
……
幾乎是與此同時。
長寧衛,錢氏別院。
剛過晚飯時間,天邊還掛著一抹殘陽。殘陽如血,映紅了半邊天空。
天色還沒有徹底暗下來,內院的正堂裡,熒石靈燈卻已經亮了起來。靈蠶絲織成的淡紫色帷幔垂掛在房間兩側,在燈光下像是鍍上了一層流光,顯得貴氣而優雅。
角落裡,鑄成貔貅形狀的赤銅香爐散發著嫋嫋香菸,顯得寧靜而祥和。
然而。
此刻正堂裡的氛圍,卻跟“祥和”二字沾不上一點關係。
十幾個穿著錦衣華服的中年人正或坐或站,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交流。這些人高矮胖瘦各有不同,卻都長著一張相似款的圓臉,看上去一團和氣,眉頭卻都皺著,氛圍之中透著股莫名的焦灼。
而在這人群上首坐著的,正是錢氏商行長寧衛分行如今的大掌櫃,錢學安。
“大掌櫃,現在是什麼狀況?”一個穿著黑色錦衣的中年人站在錢學安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我接到命令說要開會,信封上用的卻不是您的印鑑,而是主家的印鑑。主家怎麼會繞過您直接給我們下令?那個錢學叡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是錢學安的心腹之一,此番忽然被召集來開會,他心裡也是沒底。
“你且稍安勿躁。”錢學安擺了擺手,安撫他道,“現如今,也只能且行且看。無論他出什麼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其實他心裡也沒底。
這些日子,他一方面想方設法地安撫和拉攏人心,讓手底下的人跟他綁在一條船上,另一方面,他也有派人盯著錢學叡。
但錢學叡住下之後該吃吃,該喝喝,該逛逛,就彷彿是過來旅遊似的,讓他捉摸不透,也不知道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正說話間。
門外忽然傳來了僕童的唱名聲:“叡公子到。”
話音落下,房間裡驟然一靜。
一般而言,只有紫府以上世家的嫡脈,而且得是資質比較出色的那種,才會被尊稱為“公子”。
而在紫府錢氏,會被尊稱為“叡公子”的,有且只有一個人。
大家不自覺往門口看去。
只見暮色之中,一個人影正在家將僕童的簇擁下緩步走來。
那是一個身形挺拔的年輕人。
他長了一張錢氏標誌性的圓臉,濃眉厚唇,一臉的憨厚相,那微微眯起的雙眸之中卻泛著一抹從骨子裡透出的精明,卻也被垂落的眼簾遮掩住了大半,讓人輕易看穿不得。
殘陽如血,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暗淡的光輝,就連那一襲墨藍色的錦衣華服都被這光澤暈染,透出了幾分幽紫的色澤。
在場的掌櫃們表情不自覺變得鄭重起來,眼神更是不住閃爍,假裝不經意地瞟向錢學安。
“叡公子。”
錢學安按下心中情緒,泰然上前行了一禮,將一行人迎了進來,同時將上首的位置騰了出來,命人換了茶。
“叡公子,請上座。”
作為世家子弟,他自幼便受過嚴苛的禮儀教導,在徹底撕破臉前,無論心裡在想什麼,表面上的禮儀都是挑不出一絲錯的,可以說是將表面功夫做了個十成十。
豈料,錢學叡卻沒接他的茬,而是笑眯眯地擺了擺手:“大掌櫃是我兄長,兄長面前,學叡豈敢坐上首。我站著說話便是。”
錢學叡不坐,其他人自然也不方便坐,只能站著聽他說話。
正堂中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錢學安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