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媽媽了。我就在這裡等著就是。”
秦媽媽知道四夫人要對人交待後事,哪裡能讓張姨娘坐在這裡看見四房的人來人往?——秦媽媽就不再客套,直起身來,冷冷地道:“姨娘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這裡可不是姨娘能坐的。”
張氏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她一時忘形,倒是忘了范家的規矩:這各房正屋的正廳裡,沒有姨娘能坐的地兒。姨娘到了正室的正屋,或是站著,或是跪著,或是出到門外等著,並不能大大咧咧地坐下來。
秦媽媽直視著張姨娘,也無所謂得不得罪她。——秦媽媽已是拿定主意,若是四夫人真是逃不過這一劫,她就同王爺求了,去給四夫人守一輩子墳去,不在這府裡繼續受這些小婦的阿臢氣。
張氏見秦媽媽並不給她面子,只好慢慢地站起來,對秦媽媽笑道:“那媽媽前面帶路吧。——我就跟媽媽去偏廳坐一會兒。”
秦媽媽也不再多說話,只轉身就往偏廳裡去了。張姨娘在後尾隨,眼角餘光忍不住四處打量,對風存閣的各樣擺設一一看在眼裡。打算等繪絹出閣的時候,向王爺多要幾樣東西來給繪絹壓箱底。——張氏算是看出來了,王爺再把四夫人放在心上,也沒有越過他自己的子女去。自己雖然比不過四夫人,可自己有王爺的骨血。憑這一條,四夫人若是現在就死了,自己就能壓四夫人一輩子。
等秦媽媽帶著張氏走了,周媽媽才進來,上到二樓四夫人的內室裡。
安解語閉目躺在大迎枕上,一動不動,似是死過去的樣子。
周媽媽吃了一驚,趕緊過來探了探四夫人的鼻息,發現還微微有氣,才鬆了一口氣。
安解語睜開眼睛,見是周媽媽來了,就伸手讓她過來坐下。
周媽媽坐到四夫人的床邊,低聲問道:“可還有什麼要交待的?”——兩人之前已是商議好了細節。等大夫來驗過安解語之後,周媽媽會同阿藍和秦媽媽一起過來給她裝裹。若是沒有解藥,那龜息丸可以讓她三日之內,如同死人一樣。到了第三日,會自行醒轉。若是有解藥,則隨時可以讓她再“活”過來。
為了力求逼真,周媽媽打算讓安解語“死”去兩日。等第二日晚上,蓋棺之後,她會偷著過來靈堂,用解藥將她救醒。然後兩人會趁白日裡府裡混亂的時候,一起逃出去。——反正有人皮面具,眾人都會對她“對面相見不相識。”
安解語昨日已經將自己最心愛的幾件首飾打了包,交給周媽媽帶了出去。首飾箱子裡,只留下了所有背後刻有“安兒”的首飾。——那些首飾也該物歸原主,她才能放心地抽身離去。
這會兒她又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物事。左思右想之下,覺得為了保險,這東西暫時不能還。就找出了範朝暉當年給她的半塊虎符,裝在一個特製的匣子裡。這匣子上有一把特製的鎖,只有用專門的鑰匙才能開啟。若是沒有鑰匙,要強行開啟,會觸動匣子裡的機關,將那虎符預先斬成粉碎。
安解語見周媽媽坐了過來,就從枕頭底下拿出了那個特製的匣子,珍而重之地交到周媽媽手裡,又反覆叮囑道:“你一定要收好了。別的可以不帶,這個東西,不帶不可。”
周媽媽見四夫人如此慎重,忙點點頭:“我曉得。”又見那匣子並不大,就攏在了袖袋裡。
安解語又從脖子上拉出一根頸鍊,給周媽媽細看。那鏈子是用一顆顆蓮子大小的綠翡圓珠串成,底下的墜子,是一塊橢圓形、雞卵大的綠翡,鑲嵌在一個黃金打造的底座上。那底座雖然看上去扁扁的,毫不起眼,其實卻是中空的,可以開啟來,放上一些小物事。那鑰匙,就被安解語藏在這個底座裡。
周媽媽看見四夫人將這頸鍊拉出來,不知有何事,便也只探頭看了看那頸鍊。
安解語就道:“媽媽給我裝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