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看背影都了不得,正面一定更是個絕世美女。誰知那婦人轉過頭來,生得實在讓人失望。
慧紋就鬆了一口氣,又對範朝風軟聲道:“公子,這裡風大,該回屋去了。”
安解語這才看見旁邊的丫鬟,不知是何來路,一時更是默不做聲。
範朝風便往對面拱手道:“這位小娘子,我們真是有緣,又見面了。”
安解語只低頭福了一福,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忙忙地要回屋去。她心情激盪,一路上不由踉踉蹌蹌,跌跌撞撞,不時絆倒路上的殘枝敗葉。
範朝風有些看不下去,便飛身躍了過去,落到安解語身邊,一隻手穩穩地托住了安解語的左臂,扶著她進了屋子。
安解語全身抖得厲害,範朝風也是十分緊張。兩人卻都如鋸了嘴的葫蘆,沒人開口說話。
待兩人進了後園的小屋子,範朝風就將安解語小心翼翼地扶在椅子上坐下,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道:“打擾了。”便指著隔壁的院子道:“我剛搬了那邊去住。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
安解語死也不敢抬頭,只悶悶地“嗯”了一聲。
範朝風見她低垂著頭,露出凝脂一樣的後頸,心頭一陣酸漲。便深吸一口氣道:“告辭。”就趕緊回身走了。又一個跨躍,回到了隔壁的院子。
慧紋在後園,看見一向對女人敬而遠之的安公子,居然對隔壁那個貌不驚人的婦人如此不避嫌隙,不由驚訝得張大了嘴。
範朝風見了慧紋的樣子,有些赧然,卻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漫步回了屋子,又問道:“屋子可收拾好了嗎?今晚可能做晚飯?”
慧紋才趕緊應了一聲,回屋去給公子指認各處的屋子。
安解語坐在後園的小屋裡,全身上下還在不斷哆嗦。
五萬和六萬本是在那屋裡等著她散完步,就陪她回去,結果卻見到一個驚如天人的男子扶了自己的主子進來,不由都驚訝得無以復加。兩人只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驚疑之色。
五萬更伶俐一些,此時見主子軟倒在一旁的圈椅上,就上前輕輕問道:“夫人,可要回去?這裡冷的很。”
安解語這才點點頭。
五萬和六萬便過來一人一邊,扶了夫人,回到前面的內室。
安解語就在自己屋裡琢磨起來:不知範朝風此舉,到底是何用意。且看他看著自己的眼神,難道已是認出了自己?——安解語反覆思量,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在何處露了破綻。
又想到範朝風搬到隔壁,帶著一些侍女婆子,似是有了家室的樣子,心裡又有些酸溜溜的。更想過去看看,範朝風如今的妻室,是何等模樣。
只是要她主動去同範朝風相認,卻是臉上火辣辣的,打死她也不肯。
她總不能對範朝風大大咧咧地說:我以為你死了,所以改嫁給你大哥。但是你大哥現在不要我了,那你還要我不?——她的臉皮再厚,神經再粗大,也做不出這樣無恥的事情。
她寧願把頭埋在沙堆裡做鴕鳥,騙自己說他不知道,也不想去真正面對他,來提醒自己曾經做過些什麼。——範朝風若是真的沒了,安解語還會覺得自己被人所棄,是個可憐人。可是自從範朝風活生生地出現在她面前,安解語發現自己已是成了一個不知廉恥的婦人,且是罪無可赦的那一種,完全不配再和他在一起。
這一下午,安解語便一直患得患失。直到快申時的時候,隔壁的宋夫人過來串門,安解語才打起精神,跟宋夫人閒聊起來。
宋夫人就問起她打算如何過小年。
安解語對這些當然是一竅不通,只推說五萬、六萬她們都在預備著。
宋夫人抿嘴一笑,知道這些事情,不是丫鬟可以做得主的。語娘不肯說,不是別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