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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遠懷一直待在宋宅裡,卻是等到天黑定了,才安頓好南宮雪衣。先服侍她吃了安胎藥,又等她從淨房洗漱回來,在床上安置好了,才道:“你放心,我宋家的門,不是秦家的女人能進的。”
南宮雪衣默然了半晌,道:“既然江南王派人過來要親眼見你們拜堂,你如何躲得過去?”宋遠懷見雪衣還是關心著自己,又慚又悔,便握了握她的手,才道:“我早有佈置。總之這個女人不會踏進我們宋家大門一步。”
南宮雪衣把手抽出來,正眼也不看他。
宋遠懷默然起身,定定地看了雙目紅腫,神色怏然的南宮雪衣一眼,道:“你要保重自己,還有我們的孩子……”說完,便大踏步轉身離去。
南宮雪衣在枕上悠悠地嘆了口氣,已是睏意襲來,便倒下睡了。
這邊宋遠懷出了宋宅,外面已是星月滿天,就對那趕車的人道:“跟我來。”說著,便上了馬,出了承義坊。
燕燕見車突然起動了,大驚失色,在車裡叫道:“宋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宋遠懷笑道:“當然是去拜堂啊!”說著,便揚鞭打馬往前跑去。
後面的幾輛車趕緊跟上。
燕燕見宋遠懷回去了宋宅一趟,就改了主意,並不帶自己進宋宅拜堂,就將南宮雪衣恨到了骨子裡。只打算等生了兒子,就再也容不下那南宮雪衣還繼續跟著宋大哥。
這邊宋遠懷騎著馬,很快就到了輝城西市裡的煙雨閣。
這煙雨閣今夜張燈結綵,大紅彩幅拉得滿樓都是。
煙雨閣樓下的正廳裡,更是紅燭高燒。一個大紅燙金的“囍”掛在正堂,堂下的供桌上,也供著香燭紙馬。供桌旁邊放著兩張太師椅,都搭上了紅綢的座墊,收拾得整整齊齊。
煙雨閣的邢媽媽穿戴一新,頭上簪了朵大紅色絨花,配著大紅的坎肩和桃紅的襦裙,很是喜慶。
煙雨閣裡的姑娘們看見邢媽媽這身打扮,都過去紛紛問道:“媽媽,今日可是要梳攏哪位清倌人?——擺這麼大的排場?!”一幅又羨又妒的口氣。
原來青樓裡每逢有清倌人接客,都會舉行一個拜堂的儀式。
因此煙雨閣裡這套“拜堂”的行頭都是現成的,煙雨閣的姑娘們對這一套程式,也都耳熟能詳。
邢媽媽見姑娘們問起來,便笑眯眯地答道:“都是熟人。——明兒新人起了身,你們大夥兒就都知道了。”又叮囑道:“一會兒給我把招子都放亮些,好好招待客人!”
煙雨閣的姑娘們都是做熟了的,都笑著應是。
如今她們煙雨閣最紅的姑娘鶯鶯據說攀上了高枝,前一陣子有貴人過來給她贖了身,帶著她妹妹去宜城投親去了。這些剩下的姑娘就貿足了勁兒,要爭這煙雨閣頭一份的位置。
邢媽媽就在煙雨閣等了半天,才聽見門口守門的人過來急道:“來了!來了!媽媽快準備好!”
邢媽媽就趕緊給屋子裡的樂師打手勢,讓他們把器樂都奏起來,卻是吹吹打打,熱鬧得很。
煙雨閣今夜又要梳攏清倌人,過來看熱鬧的“閒人”就有不少。——卻都是宋遠懷一早安排下的仗義樓的人手。
宋遠懷到了煙雨閣門口,便下了馬,含著笑親自過來扶燕燕下車。
燕燕一路行來,在車裡也偷偷往外看過,卻見是通往煙雨閣的路,心裡也驚疑不定。只是仗著自己好歹有江南王的懿旨,和從王府過來送嫁的嬤嬤們,覺得宋遠懷應該不至於亂來。否則這些人回去同江南王一說,就知道他抗旨不遵,也是殺頭大罪。
想到此,燕燕就冷靜下來,打算先跟宋遠懷把堂拜了,再圖後事。
只要拜了堂,她秦燕燕就是正經的宋家人。哪怕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