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上敲了敲。
片刻後門被開啟,門內站著金豆子和段崢。
他還透過開著的門,看到了房中的容母。
容灼一怔,險些開口驚叫出聲。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了什麼,回頭看向了於景渡。
所以……宴王殿下此番來清音寺確實不是為了幫他求平安符,而是為了安排他和家裡人見面。
“快進去吧。”於景渡溫聲道:“不必著急,今日你們可以一起用午飯。”
容灼雙目一紅,朝他行了個禮,這才轉身進了屋。
“豆子,表哥,娘”容灼哽咽道:“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段崢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真是你啊,這易容面具看著還挺真。”
“我一眼就認出是公子了,眉眼和嘴巴都沒變。”金豆子說著也忍不住抹眼淚,“公子受苦了,人都瘦了一圈……”
容灼伸手在兩人肩膀上分別錘了一下,勉強笑道:“我沒事,只在牢裡待了一日,還和爹一起,沒受什麼苦。”
他說罷走到容母身邊,“娘,讓你擔心了。”
“沒受傷吧?他們沒欺負你吧?”容母說著便忍不住開始抽泣,將容灼攬在懷裡道:“你長這麼大都沒受過這樣的苦,肯定嚇壞了。”
“娘,我真的沒事,殿……我朋友很照顧我,都打點好了,牢裡的看守都是自己人。”容灼拉著容母坐下,“爹也很好,吃的住的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想孃親 。”
容母被他這麼一揶揄,頓時破涕為笑。
“此番多虧了江少卿。”容母道:“是他傳了話讓我們來的。”
容灼聞言就知道這應該是於景渡假託了江繼巖的名義,畢竟容母和段崢他們都認識對方。
“江少卿派人傳過幾次話,也朝你舅舅說過幾回。”容母說著又開始流淚,“娘一直聽說你們沒事,可還是忍不住擔心……那大牢裡聽說還有老鼠蟑螂的,你這細皮嫩肉地怎麼受得住?”
容灼忙安慰她,“娘,我這不好好的嗎 ?爹也好好的,您不要擔心我們,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緊。這樣等事情結束了,咱們一家人才能團聚。”
容母聞言忙點頭,又忍不住拉著容灼左看右看。
容灼面上雖然帶著易容面具,但熟悉的人只要仔細看還是能認出來的。
“表哥。”容灼轉頭看向段崢,“這些日子我和我爹不在,就勞煩你多照顧我娘了。”
段崢聞言忙在他手臂上捏了捏,朝他挑了挑眉。
容灼說罷又朝金豆子叮囑了一番,金豆子自然也是連連應是。
另一邊,於景渡並未打擾容灼和家人團聚,而是吩咐了黎鋒在這裡守著,自己去了後院,見了一趟無雲。
他進屋的時候,無雲正坐在矮桌前擺著棋局。
於景渡今日難得來了興致,主動坐到了他對面。
“六叔。”
“年輕人,還是要懂得節制。”無雲抬眼瞥了他一瞬。
於景渡一怔,大概沒想到能從他這位出家多年的六叔嘴裡聽到這樣的話,所以表情十分複雜。
“我哪裡不節制了?”於景渡狡辯道。
“你早晨起來沒照鏡子嗎?”無雲道:“昨晚一宿沒睡吧?”
於景渡被他戳破心事,當即有些尷尬。
“六叔你都出家了,還管紅塵的事情呢?”於景渡揶揄道。
“我出家了也還是你的六叔。”無雲無奈一笑,“不過看你得償所願,六叔還是替你高興的。”
於景渡苦笑道:“還差得遠呢。”
“心之所至即是達成。”無雲道:“我見你從前每次來都是神思不屬,唯獨這一次心定了,想來是徹底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