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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修年聞言淡淡一笑,並不做聲。
“先生方才說他少年心性不定是何意?”於景渡問。
“老夫並無深意,隨口一說罷了。”季修年道。
“那他從前心性穩著的時候,寫的策論應該不是這樣的吧?”於景渡道。
被於景渡這麼一問,季修年突然就想起了不久前容灼朝他說過的話。
當時他讓容灼幫他整理書稿。
沒過多久,對方就將書稿還了回來。
那日容灼朝他說,人生如朝露,還說今日的他已經非昨日的他……
“宴王殿下今日為何對他這麼感興趣?”季修年問道。
“無事,隨口一問罷了。”
於景渡能感覺到,季修年有過那麼一個欲言又止的瞬間,所以定然是朝他隱瞞了什麼。
此事他來之前就有了結論,連他都能發覺容灼的異樣,季修年又怎會沒有察覺?
他來找季修年,本意就是想試探一二,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但季修年比他想象中更難應付,壓根就不給他繼續試探的機會。
若他想問清楚,就要將事情攤開。
一旦事情攤開了,勢必會影響到容灼。
於景渡還沒想好要怎麼善後,自然不願輕易走這一步。
不過這一趟,於景渡也不算白跑。
起碼他可以斷定,自己關心的問題,季修年應該也覺察到了。
從國子學離開之後,於景渡並未立刻回宮,而是又去找了一趟江繼巖。
“你大白天公然來找我,不怕陛下的人盯著你?”江繼巖問道。
“他越是盯緊了我,反倒越安心,不讓他盯著,他該著急了。再說,本王有些事情必須要避開他去做,越是這樣,大部分時候就更應該讓他盯住。”於景渡道。
只有大部分時間不離開皇帝派來的探子的視線,才能穩住君心。
這樣哪怕他偶爾消失那麼一下,也不會引起對方太大的不滿。
“殿下今日來是為了貢品外流的事情?”江繼巖問道。
“此事不著急,你慢慢查。”於景渡道:“我今日來是想問你另一件事情。”
他說著走到一旁坐下,“你先前不是讓人給我做過人皮面具嗎?這東西若是做得精細了,能不能照著一個人的臉,做出完全一樣的面具?”
“應該是可以的。”江繼巖道:“但是比較難。”
“仔細說說,難點在哪兒?”
“殿下用的那個給周豐做小廝的面具,其實是在殿下五官的基礎上,去掉了某些特徵,將殿下的五官儘量平庸化,變得沒有辨識度。”江繼巖解釋道:“但歸根結底,底子還是一模一樣的。”
“所以,若是想做出和殿下一樣的面具出來,就要求戴這個面具的人,五官和殿下不能相差太大。”江繼巖道:“就好比,你可以讓桃子戴上面具變成蘋果,因為它們形狀相似,若是換了蘿蔔就不成了。”
於景渡聞言便明白了。
人皮面具雖能偽裝,卻無法脫離一個人的長相憑空捏造。
“而且就算一切都合適,真扮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也不能算萬事大吉,假的就是假的,熟悉的人很容易看出異樣。”江繼巖道。
也就是說,要靠著人皮面具復刻出一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這種長期且持續的情況……
於景渡記得,先前在江府,容灼臉上還受過傷呢。
單憑這一點,其實就能排除這個可能了。
“殿下。”於景渡從江繼巖房中出來,黎鋒便快步跟了上來,“周豐讓人傳了話來,說容小公子要請您去江月齋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