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用另一隻手將少年被汗水沾溼的額髮理順,安慰道:“坐在這裡不要出來,我會解決。”
容灼乖順地點了點頭,慢慢鬆開了於景渡的衣袖。
於景渡起身走到屏風外頭,端起桌上冷了的茶水往自己臉上一潑,勉強讓自己冷靜了幾分。
不多時,外頭那氣急敗壞的聲音發出一聲暴喝,房門被一腳踹開。
隨後,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不顧老鴇和夥計的阻攔,大步走了進來。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容灼和於景渡等了數日的杜興。
杜興進門後原以為會看到捉姦在床的場面,沒想到卻只看到一個清冷英俊的男子好整以暇地在外間的桌邊坐著。
他先是一怔,而後目光在房中一掃,粗聲粗氣地道:“如燕那個小娘們呢?”
他說著也不理會於景渡,徑直朝著屏風後走去。
屏風後的容灼這會兒面上的紅意還未褪盡,那模樣若是被人一看,多半也能猜到先前發生了什麼。所以他聽到杜興的腳步聲靠近時,登時緊張萬分,掙扎著就想起來。
然而下一刻,那腳步聲戛然而止。
一聲悶響傳來,杜興嘴裡罵到一半的髒口驟然停住,隨後門外看熱鬧的人齊齊發出了一聲驚呼。
容灼透過屏風的縫隙朝外看去,便見杜興這會兒正捂著心口躺在門口,顯然是被於景渡一腳踹出去的。
“你個狗娘養……”他開口又想罵人,卻被門內再次飛來的一隻茶盞砸中口鼻。
那飛來的茶盞上蘊了力道,這一下砸得他鼻血狂流,口中的牙也鬆了兩顆。
圍觀的眾人驚呼連連,顯然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尤其是老鴇等知情人,原以為今日是裡頭那倆公子被杜興這軍漢揍一頓出氣,誰也沒料到這平日裡看著唬人的杜興,竟然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杜興被這麼一激也發了狠,索性閉了嘴不再罵人,而是在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
眾人見狀忙紛紛往後躲了躲,看樣子是生怕被兩人的爭鬥波及到。
老鴇怕事情鬧大,好言想勸,但杜興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他能在私兵營混到個副將,還頗受重用,自然不是個吃素的。
他覺得自己方才之所以著了道,純粹是因為沒有防備。
眼下他將匕首握在手裡,眼中冒著寒光,不敢再輕敵。
於景渡一手負在身後,面上依舊是那副清冷的神態。
但杜興見狀卻越發惱怒,手裡握著匕首便朝中於景渡衝來。
外頭那些看熱鬧的人,膽子小的早已捂著眼不敢再看,生怕目睹一場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慘烈場景。老鴇示意一旁的夥計上去拉著他,免得鬧出人命,但杜興這副神擋殺神的姿態,夥計們也有些犯怵。
猶豫間,杜興已經到了於景渡跟前。
屏風後的容灼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不等他看清,於景渡便輕巧的閃身躲過了那一擊。
杜興一擊不成再次出手,頃刻間將屋裡的桌椅撞得翻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