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禮不必送了,點心留下吧。”於景渡道。
既然成嬪跟他講祁妃的舊情,他便沒必要拒人於千里之外。
“殿下。”雙喜又問:“今日您不在宮中,我師父又差人來問,說您是否考慮搬到東宮去住?四殿下被幽禁皇陵之後,東宮已經徹底翻修過了,裡頭的東西全都換了新的,就連花園裡的花都鏟了重新栽的,全是您喜歡的梅花。”
於景渡一挑眉,“孤最喜歡的並不是梅花,只是孤的母妃喜歡罷了。”
“那殿下喜歡什麼花?奴才告訴他們,讓他們重新種。”雙喜道。
“孤最喜歡的是……”於景渡眼底帶著點笑意,“月季。”
雙喜聞言似乎有些驚訝,他自於景渡回宮後,便被對方親自點了名伺候。
為了不出差錯,他特意朝於景渡身邊的人瞭解過對方的喜好,可從來沒聽說過太子殿下喜歡月季啊。
“不過東宮你們不必張羅了。”於景渡道:“那地方先空著吧,不時找人打掃一二便可。孤白日裡還是待在福安宮,入夜後就回太子府。”
“殿下從前不是一直在宮裡住嗎?”雙喜問。
他話音一落,才想起來如今容小公子回京了。
太子殿下要與容小公子見面,自然是住在太子府更方便。
“奴才失言了。”雙喜忙告罪。
“無妨。”於景渡道:“來福可有說過陛下如何了?”
“師父說陛下如今已經不能行動自如,他一直想寫字,可手根本握不住筆。”雙喜道:“不過這兩日似乎能發出點聲音了,就是說得含糊不清,聽不大明白。”
於景渡點了點頭,“孤去看他一眼吧。”
“是。”雙喜說著忙取了大氅來。
於景渡被他伺候著披上大氅,而後忽然開口道:“撥給孤的銀碳孤也用不上,你讓人張羅一下,全都送到容府去。還有,前些日子剛送來的那張銀狐披風,也給他送過去。”
“是,奴才這就讓人去辦。”雙喜又問:“敢問殿下,是白天送還是夜裡送?”
他這話問的比較隱晦,那意思是明著送,還是偷偷送。
“大張旗鼓的送,孤越是不避嫌,在旁人眼裡反倒越坦蕩。”於景渡道:“你記得隨便挑點東西也朝段府裡送一份便是。”
雙喜聞言這才明白他的用意。
太子殿下出自戍北軍,而容灼和段崢的商隊於戍北軍有大恩。
於景渡越是避嫌,顯得越心虛。
他就這麼肆意賞賜,外人反倒不容易多想。
隨後,於景渡便去了皇帝的寢宮。
算起來,皇帝自上元節病倒,至今也沒多少時日。
可他如今躺在病榻上,整個人的形貌卻帶著十足的萎靡。
尤其是面對意氣風發的於景渡時,更顯得他像一棵灰敗得即將乾枯的老樹。
“太子殿下。”來福朝於景渡行了一禮。
於景渡看了一眼桌邊的藥碗,伸手到:“孤來吧。”
來福聞言便將藥碗端起來放到了於景渡手裡。
於景渡走到榻邊,舀了一勺藥汁餵給皇帝。
皇帝渾濁的雙目有些無措地看向於景渡,目光中既有欣慰,又有忌憚和畏懼。從前,他一直覺得自己對這個兒子拿捏得很好,可直到對方回京後,他才知道過往的父慈子孝,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自認為唯一還值得依靠的這個兒子,從邊關回來後,只來看過他幾眼。
而每一次的見面,對方都冷淡又疏離,目光中再也沒了從前的溫情。
“啊……”皇帝開口,似乎是想說什麼。
他有很多話想問於景渡,自己病倒後,便對朝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