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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酒意上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他只隱約意識到,自己好像是逾距了。
容灼回到客棧之後,便鑽進被窩裡將腦袋一蒙,又開始了他的“眼不見為淨”大法。
於景渡知道他在氣頭上,生怕又說錯了話,也不敢貿然再開口。
他去找來今日在街上買的鹿皮水袋,在裡頭灌了熱水。
這鹿皮水袋做工極為精細,也不知是否用了什麼特殊手段,封了口之後也不漏水。滾燙的熱水裝在裡頭,隔著鹿皮摸上去十分暖和。
於景渡將兩個水袋都裝了熱水,並確認不會燙著人之後,才放到了容灼被窩裡。
被子裡的容灼先是身體一僵,隨後動了動,並沒將水袋扔出來。
於景渡怕惹他不高興,沒敢再跟他一起睡,而是睡到了另一張小床上。
容灼原本一肚子委屈和怒意,後來被於景渡那麼一攪和,怒意消了大半,如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情緒了,只覺得茫然無措。
他腳底下蹬著一個水袋,懷裡抱著一個,倒是不覺得冷。
只是懷中水袋不斷傳來的熱度,總令他想起街上那一幕。
脖頸處的觸感和那種渾身發軟的感覺,令容灼覺得陌生又忐忑。
他鼻息間彷彿還殘留著酒氣,也不知道是於景渡的身上的,還是自己身上的。
他恍惚中忍不住想到,自己好像也喝了幾杯酒,可能也有些醉了吧?
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感覺?
於景渡只是抱了他一下而已,從前他也經常那麼抱著於景渡,有時候睡著了腦袋也會在對方頸窩蹭啊蹭的,也沒見對方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吧?
容灼就那麼迷迷糊糊地想著,不知不覺間便呼吸均勻睡了過去。
大概是今夜的事情帶給他的衝擊太大,夜裡容灼做了夢。
他夢到自己又回到了街上,依舊被於景渡從背後抱著。
街上寒風刺骨,冷得人骨頭都快結冰了,唯獨身後之人身上帶著令人著迷的暖意。
夢裡的容灼並沒有帶著怒意,只是乖順地倚在對方懷裡,身體不住往後靠,想從對方身上汲取更多的溫暖。少年迷迷糊糊間,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魚,而於景渡則成了乾涸的夢中世界裡唯一的水源。
夢裡的容灼毫無理智,只憑借本能依賴著於景渡。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變成了面對面擁抱的姿勢,而他整個人幾乎已經掛在了於景渡身上。
容灼很快發覺,他們兩個人此刻已經不是在街上,而是到了先前的浴房裡。
於景渡手裡還拿著那個瓷罐,面上是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樣,連呼吸都沒亂,倒是容灼狼狽又可憐,正嗚嗚咽咽的哭著……
“唔……”
容灼猛地睜開眼睛,這才發覺懷裡抱著的鹿皮水袋稍稍有些燙人。
這東西初時摸著不燙,若是抱著久了,與面板相貼的地方便會覺得灼熱難耐。
他悄悄將水袋往旁邊推了推,身體一動才覺出有點異樣。
隨後他伸手一摸,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容灼穿書前就已經成年了,他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也不是沒有在夢醒之後面臨過這種尷尬的局面。可這一次不同,夢裡的人不再是模模糊糊的抽像存在,而是個實實在在的人。
此人還是與他朝夕相處的朋友,更離譜的是,對方是個男的。
容灼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容灼就被嚇到了。
他做了十幾年的直男,怎麼可能突然就彎了?
不可能!
容灼第一反應就是否認。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