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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於景渡為何要在這個時候來見他們,而且還帶著皇帝身邊的親信,這讓他有些不安。
再加上他自從得知於景渡的身份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清醒的於景渡,所以內心多少有點忐忑。
兩人被帶到審訊室之後,容灼便一直垂著腦袋。
容慶淮行禮時,他便跟著一同行禮,直到於景渡開口讓他們免禮時,容灼才偷偷看了對方一眼,不過在對上對方的視線後,他便匆匆移開了目光。
不得不說,於景渡恢復了身份之後,將從前刻意收斂的鋒芒都顯露了出來,還挺有威壓的。哪怕他如今面色蒼白,看著也沒什麼精神,但依舊掩不住周身的冷厲氣質。
那一刻,容灼心裡忽然有點酸澀。
因為他終於意識到,他的好朋友青石不見了。
如今在這裡的,只有宴王殿下。
這個人強大,深沉,高高在上,除了長相之外,他真的很難將對方和青石想象成一個人。
於景渡將少年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心裡很不是滋味。
其實他自從進了審訊室,便一直在剋制著情緒,但當容灼從門口進來時,他依舊險些沒能剋制住。因為站在他面前的少年一身灰撲撲的棉袍,頭髮亂糟糟地,眼睛有些發紅,脖頸和臉上也生出了許多紅疹,看著狼狽又可憐。
那一刻,於景渡一顆心幾乎要被心疼和內疚淹沒了。
他清楚地知道,少年如今之所以會經歷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他。
明明是個嬌生慣養的人,卻要為了他受牢獄之災。
明明是個最會趨利避害的人,當初為了躲過太子的招攬不惜犧牲自己的前途和名聲,卻要主動為了他站出來,徹底將自己攪進這潭渾水裡。
不過於景渡這萬般情緒,在面上也只是一閃而過。
來福甚至都沒覺察到他情緒的變化,他就已經恢復如常了。
“本王有幾件事情想問你們。”於景渡開口道:“請二位務必如實相告。”
“宴王殿下請說。”容慶淮忙道。
“依著你們先前所說,在本王入京前,你們就得知了此事,對吧?”於景渡第一個問題就有點咄咄逼人,“那麼先前有那麼多的機會朝本王示好或者攤牌,為何不那麼做?”
他這個問題明顯是帶著責備的。
正因如此,容慶淮瞬間就明白了,宴王殿下這是演給旁邊的來福看的。
“殿下恕罪。”容慶淮忙配合地擺出一副驚恐的姿態,噗通一聲跪下了。
容灼一見自家老爹跪了,自己也忙跟著跪下了。
於景渡一滯,差點沒忍住伸手去扶人,堪堪才忍住了,只能順著兩人的戲碼演下去,“本王是問你們原因,不是朝你們問罪。”
“我們怕死。”容灼小聲道。
容灼這副樣子,一開口就帶了幾分委屈巴巴的語氣。
別說於景渡了,就連一旁的來福看了都覺得有些心軟。
“殿下,您身子剛好,莫要與他們動氣。”來福勸道。
於景渡聞言順勢放緩了態度道:“起來說話吧,不必跪著。”
父子倆聞言起了身。
有了開頭這一出,後頭於景渡問的話便正常了很多。
他不止問了許多細節,還圍繞著容灼先前編的謊話,提了幾個查漏補缺的問題,算是幫著把容灼這個謊給圓上了。
一旁的江繼巖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兩人話都沒傳過,竟也能配合得這麼自然。
尤其是容小公子,看著懵懵懂懂,與他們殿下打起配合來竟能默契十足。
“今日就這樣吧,本王累了。”於景渡起身便想離開,在路過容灼時突